付秋蘭送走了大夫,坐在宋芳旁邊發愁。
按理說傷口沒多大,呼吸正常,也沒有發燒,咋睡了一夜還沒醒的意思,不會真磕壞腦袋了吧。
但大夫跟她說只需要靜養幾日就能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一些善意的謊言,安慰這個驚慌失措的母親。
張八條守在旁邊,給付秋蘭打下手,遞遞熱毛巾,煮煮熱水。
肖九萬則是被鎮上來的警察帶了出去,去指認那倒霉蛋被咬死的地方。
肖局長蹲在案發現場幾十米外的山路上,嘴里吧嗒吧嗒抽著煙,他當警察這么多年,啥沒見過,唯獨沒見過這么不成樣子的尸體。
臉被啃去大半,喉嚨被咬斷,肚子被扯開,跟馬的內臟混在一起,稀里糊涂被攪和成一團。
他兒子明軍剛剛還吐了,被他一腳踹走,免得污染兇案現場。
尸體已經被裝進來了袋子里市里來的法醫蹲在地上,拿著鑷子一點一點處理現場,按理說這些東西都得打包帶走。
按理說作為公職人員不應該忌諱這些,但一想到等下車后座要裝一堆的晦氣玩意兒,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想開車了。
“你發現被害者時是什么情況?”肖局長遞給肖九萬一支煙,這年輕人雙手接過,把煙屁股夾在兩片發抖的嘴唇中間。
肖局長給他點上,肖九萬笨拙地學大人吸了兩口,被嗆出了眼淚。
這東西有啥好抽的?
但是警局局長遞來的也不好扔,只能裝模作樣地夾在手里,等它燒完。
“當時鐵子哥家里的妹子宋芳不見了,我上來找,聞到怪味兒我好奇就過來看看,當時這人已經被撕開了,雖然沒有現在這么嚴重,但人應該已經死了,我被嚇得不輕。”
“后來,在山溝溝的那邊找到了躺著的妹子,我把她背回家,這邊我沒敢再來…”
肖九萬也回憶不起更多的細節,他以前雖然小偷小摸做過,但這場面他從沒見過。
肖局長的視線在肖九萬身子上下游移,企圖從他的表情和字體動作之中尋找些破綻。
這個青年,這一兩年來可沒少光顧鎮上的派出所,都老熟人了,雖然肖局長也不相信這豆芽菜有膽子殺人。
而且聽說他現在跟宋鐵走得挺近,開始做正經工作養活自己。
還有那個張八條也跟著一起改邪歸正,肖局長也不得不佩服宋鐵居然能一次性讓兩個盲流改邪歸正。
“秦法醫,尸體怎么說?”
肖局長把煙屁股拿在手里捏滅,遠遠朝收拾現場的白大褂喊道。
秦法醫把最后一袋東西扔進搜證袋里,豪邁地走了過來。
“死者的致命傷在喉嚨,被咬斷大動脈失血而死。身上大部分傷口都是活著的時候被扯開的,這些傷口的特點是皮肉會蜷縮,還有不少是死后被其他動物撕咬啃食造成的,缺口比較平。”
秦法醫有條有理地給肖局長報告現場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