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黃的老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槍托,瞇著眼睛比劃了幾下瞄準。
“砰!”
李獵戶模擬了一聲槍聲,得意地看著自己的老伙計。
漆黑的槍管用蓖麻油精心包養過,散發著油潤的光澤,槍托常年不離手,已經有一層鏡面一樣的包漿。
“老伙計陪我在北方凍原干過毛子,跟我太白山上獵過狐子,想借?沒門!”
他的表情,此刻像極了把女兒招來的黃毛,攆出家門的老父親。
“不知道秀蘭為啥跟他說我有槍,把麻煩招我這兒來。”
“興許是宋鐵那鬊貨,纏著秀蘭吧。”
一想到這兒,那因為酒氣上涌的血氣,更用力地把太陽穴頂得一跳一跳的。
要是再找到機會,定要好好再收拾他一次!
李獵戶跟馬秀蘭青梅竹馬,當年若不是奔赴前線,那病秧子哪有機會把秀蘭娶進門。
李獵戶回家的時候,馬秀蘭連孩子都有了,為了避嫌,也為了自己心里不那么堵得慌,就搬到了村外的一個看農田的小屋里,沒再跟馬秀蘭說過話。
那病秧子死了之后,秀蘭在喪禮上被親戚為難,哭瞎了眼睛,聽說還被一些不長眼的為難,自己收到消息已經是隔天了,他那個恨啊,巴不得挨個門戶去問候。
所以自己又搬回了老家,就為了馬秀蘭有點什么事情,能幫襯上,后來腿折了,也聽說馬秀蘭跳出馬沒人敢欺負,還能賺點錢,就放心窩在家里,基本不出門。
宋鐵拎著羽毛蓬亂的榛雞,還有掉了魚鱗的葫蘆子回家。
他那模樣,比手上的榛雞好不到哪兒去。
“嘿,宋鐵好像是被揍了。”
宋青山坐在門口磕著瓜子。
“我就說嘛,他能學好,我跟他姓。”
宋建業冷笑一聲,前幾日的宋鐵讓他太不舒服了,這鬧事的混不吝才是他熟悉的侄子。
馬大娘聽見推門的聲音,急切地站了起來。
“槍借到沒有?”
“沒,我也有心理準備,誰叫我以前太混賬了呢,我不怪李叔。”
宋鐵揉了揉被揍的地方。
“哦這樣啊。”
馬大娘知道,自己要是出面,李獵戶未必會拒絕,但是兩人的事情,曾經在村里被翻炒過很長一段時間。
這些傳言里,有一個等不了男人回來,嫁給其他男人的了浪蕩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