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管我了嗎?”她把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有些委屈地說,手卻抓著他的衣角不放。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說不會不管她,隨后拇指輕擦過她的眼下,長而翹的睫毛被沾濕變成一簇簇的,像只小花貓。
秦玉桐仿佛下定了決心,鄭重地表示自己以后不會再干出格的事,只把他當爸爸,只求以后秦奕洲不要不理她。
男人低下頭,沉沉的目光對上她明亮的眼睛,心上說不出什么滋味,她畢竟太小,做錯事很正常,但是他不能,甚至連想的資格都沒有。
于是他緩慢地點了點頭,頭頂的燈光在他身上籠了層深淺不一的陰影,逆著光,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兩人卻誰都沒松開手,直到手機響了起來,玉桐心神一晃,走到外面接起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了電話疑惑地“喂”了一聲,那邊沉默了一會,問她是不是哭了。
是個好聽的男聲,有點耳熟,但一時間對不上人臉。
她覺得這人還怪無聊的,正打算掛掉時他說他是陸朝,手指懸在掛斷鍵最后沒按下去。
玉桐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但還是帶著點鼻音,“你怎么有我電話的?”
有點質問的語氣,那邊的陸朝突然哼笑一聲,“我還知道你很多東西,比如你的qq密碼——”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畢竟傳上去的東西多多少少帶著點隱私,接著有些不悅地問他到底有啥事。
又是一陣沉默,陸朝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輕敲后蓋,其實他沒啥事,只是突然想聽聽她的聲音,于是撥打了她填在參賽證明上的手機號,所幸確實是她。
陸朝半開玩笑地問她能不能把好友申請同意了,畢竟她好友那么多也不多他一個。
真是閑的,大晚上打電話是為這事。
玉桐撇撇嘴說知道了,也沒等他回復就掛了電話,然后回到了房間。
天山別苑,是津市的富人住宅區。
陸朝站在寬闊的陽臺上,窗外的車燈一晃而過,一輛加長勞斯萊斯停在樓下,司機打開車門,先下來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的父親陸城。
他垂頭往下看時一臉淡漠,車里伸出來一只極美的手,陸城殷勤備至地將人攙扶下來。女人約莫叁十多歲,身穿墨綠色旗袍從車上款款下來,一張妖冶風情的臉、一身骨肉勻稱的皮。
怪不得能把他爸迷得神魂顛倒,兩年前連重病在床的妻子都不顧了。
陸朝眼底帶著嘲諷,卻注意到車上又走下來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少年身材修長,左耳戴顆黑色耳釘,和女人如出一轍的漂亮,對陸城的關懷始終表現平淡。似乎是感受到那道炙熱的視線,他雪一樣冷清的目光落在別墅的陽臺上。
有意思。陸朝瞇了瞇眼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