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閻心中念頭飛轉。
萬世天書在手,割壽不過是一場噩夢,醒來便可重來,有何懼之?
眼下,比起區(qū)區(qū)十年陽壽的代價,眼前這個肥頭大耳、手握煉魂幡的稅吏劉執(zhí)事,更是一座行走的消息庫!
必須從他嘴里撬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來,最不濟也要弄清楚這魔門里的彎彎繞繞,否則下次輪回兩眼一抹黑更麻煩。
若是能挖出點隱秘,那這十年壽元……就當是敲門磚!
寧閻立刻換上一副惶恐中帶著敬畏,仿佛生怕惹怒對方。
“非是師弟不敬,實在是……身無長物!師兄您是明白人,我被分到合歡殿,您也知道這里頭……”
他眼神慌急地瞟了一眼那桿散發(fā)著詭異吸力與痛苦嘶鳴的小幡,又飛快收回,雙手緊張地搓在一起,將一個被逼入絕境又畏懼魔器的新人演得惟妙惟肖。
“師兄您是明白人!”
寧閻語氣急促,帶著點急切的討好。
“我這身份…就是個大麻煩!被丟在這里自生自滅。那合歡殿…師姐她們…唉!”
他恰到好處地苦笑一聲,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窘迫和后怕。
“我這身子骨都快被掏空了,哪還有半點油水外快去掙靈石?”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懇求:
“師兄!您是刑堂高足,掌管各殿供奉,神通廣大!能不能給師弟指條明路?宗門里…何處能掙到這救命靈石?或者…哪里有能弄到靈石的門路?”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劉執(zhí)事:
“師弟我雖沒什么本事,但這皇子的虛名還在!這條命更是不想這么早就沒了!只要師兄能指點一二……這初納之費,師弟砸鍋賣鐵也必在最快時間補上!絕不讓師兄難做,事后…必有厚報!”
“厚報?”
劉執(zhí)事臉上的肥肉一顫,小眼睛里精光閃爍,像聞到腥味的禿鷲。
他捏著煉魂幡的手指無意識地搓了搓幡桿上冰冷滑膩的表面,將寧閻從頭到腳又重新打量了一遍。
這小子臉色是虛了點,但那股子皇族氣度還沒磨干凈……大奉皇室,就算是個棄子,難道真就一點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沒有?
或者……這個身份在某些特殊的“交易”里能賣個好價錢?
他眼中貪婪與算計的光芒交織閃爍,心里那點榨取陽壽的小心思頓時被更大的利益可能性沖淡了不少。
畢竟陽壽只能割一次,而一個活著的、還有價值的“皇子”,細水長流豈不更妙?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