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姝那個小辣椒不得把天都給掀了?張若素雖然溫婉,但那份情義重如泰山,自己怎能辜負?
可要是不答應,那就是當眾打秦王的臉,打皇家的臉!
陳平川腦子飛速旋轉,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異樣,依舊是一副恭敬中帶著幾分茫然的樣子。
他拱手行禮,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見:“王爺,您這話……平川有些聽不明白了。”
“平川當初立誓,說的是天公道未被‘破’前,不成家。”
“如今,我們只是打退了賈青的主力,解了廬州之圍。但賈青本人尚在,天公道的余孽也遍布數州之地,他們一日不除,這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寧。何談成家?”
“平川這點微末功勞,實在不敢居功自傲,更不敢因此就忘了當初的誓言。”
“再者說,”陳平川話鋒一轉,“平川如今只是白身一個,忠勇侯的爵位尚未恢復。昭華郡主乃是金枝玉葉,身份何等尊貴?若此時談論婚嫁,豈不是天大的委屈了郡主?平川萬萬不敢辱沒郡主清譽,更不敢讓王府蒙羞啊!”
這番話說得是有理有據,滴水不漏。
既強調了自己信守承諾,又把姿態放得極低,處處為秦王和郡主著想,可謂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在場的官員們聽了,紛紛點頭,覺得陳平川此言甚是。
“陳大人言之有理啊!”
“是啊,天公道之患未除,確實不是談論兒女情長的時候。”
“陳大人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胸懷,先國后家,實乃我輩楷模!”
一時間,廳內響起一片贊譽之聲,眾人都以為秦王會就此作罷。
然而,秦王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收斂了。
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平川,那眼神,不再是剛才的和藹可親,而是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要將陳平川的心思看個通透。
“好一個先國后家,好一個不敢辱沒郡主。”
秦王冷笑一聲,道:“陳平川,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嗎?”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在本王面前,就收起你那套說辭吧!”
秦王猛地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嚇得眾人心頭一顫。
“當初在王府,本王與你商議婚事,你就百般推脫?”
“如今,廬州大捷,你又拿這些話來敷衍本王!”
秦王越說越氣,猛地站起身,指著陳平川的鼻子,聲色俱厲地喝道:“陳平川!你一次又一次地拒絕,究竟是何用心?!”
“你是不是覺得,你立下了不世之功,本王就奈何你不得了?”
“還是說,你根本就瞧不上我秦王府,瞧不上我女兒昭華,瞧不上這皇家的身份?!”
“王爺息怒!”
“王爺息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