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家可是新會縣人?”
“正是。”
“過幾日我們會出發(fā)新會,到時巫公就能見到未來的娘子一面了。”紅鶴笑著,轉(zhuǎn)言道:“你如何看待明秀茹和碧玉的話?”
“明秀茹并不為素仙的慘死傷心,不過她口中的岳嬌我們需去繡房探查一次。”巫柯正色道:“不過張家家財萬貫,如果王家財力有問題,張顏鐘寵愛女兒無論如何也不會袖手旁觀。這素仙死了,對王家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確實。”紅鶴點頭贊同:“不過我想那岳嬌小姐一時半會也在繡坊跑不掉,我們先去一趟王家,我想再看看藏書閣的現(xiàn)場,或許還能再發(fā)現(xiàn)一二。”
她說著,與巫柯走進一家食肆,叫了一份炒豬雜,一份大腸伴著飯吃了一大碗。飯畢,兩人飲著店家給的免費涼茶稍事歇息。此時卻聽到飯桌隔壁,兩雜役打扮的男人聊天。
“聽說那王家少夫人與人有染,她已懷有身孕。”那高個的男人說:“兇手定是那情夫,與人通奸被發(fā)現(xiàn)可徒兩年,況且這肚子里還留了證據(jù)。”
“為何肚子里的胎兒不能是王家公子的?”矮個男人問道。
“咳,王長飛身患隱疾,坊間都說他每月固定在流云醫(yī)館肖大夫那里拿藥。”
“這么說來,兇手是王公子才對,發(fā)現(xiàn)了家中娘子與人私通。那可是家門不幸。”
“王公子怎么會殺人?以王家的財力,他大可休妻換人。”
巫柯微微皺眉,他辦案多年,凡是受害者是女子的,
家中有白事,王府上下無不哀色滿容,下人們都換上了素色斷邊外露的粗布斬衰,交談間低聲細語,生怕自己的聲音驚破了這王府沉悶的氣氛。王長飛的精神狀態(tài)比前日好了許多,只是面色比平日更加地暗沉發(fā)黑,連鷹鉤鼻下的那張薄唇都泛出一層灰黑色來。
“我正與內(nèi)人選孝服。”王長飛作揖道:“素仙愛淡粉色,她說那顏色顏色就是從前我與她在院中栽種的茶花。”他面色悲痛:“想問縣丞,我何時能拿回內(nèi)人的尸身,好盡快入殮,以免這節(jié)氣炎熱,我內(nèi)人……她特別愛美。”他手中正捧著一套白色的孝服,眼看目中淚珠就要落下:“無奈家仆找遍了城中所有壽衣店都只有這白與黑可選。”
“待仵作驗證死亡原因后,自會將素仙娘子的尸身交還于你。”巫柯沉色說道:“我們今日來,是想再看看案發(fā)現(xiàn)場,順便想問問王老爺與老夫人何時回府?”
“家中阿耶與阿娘已派人傳信,今日便可抵府。”王長飛將他細長泛紅的眼睛朝天空一望,暮色漸沉:“他們年事已高,不能駕馬走得就慢一些,興許就是這一兩個時辰的事。”
“公子節(jié)哀。”巫柯抱拳行禮:“不過還是請遣人引路,我們想再看看藏書閣。”
這回是由一名身材瘦弱的婢女在前面挑燈引路,在漆黑的夜里,左左右右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彎,紅鶴眉頭微皺:“為何廊下不點燈?”
“回公人,老夫人上個月說王府要開源節(jié)流,天黑后只有幾個主要的通道會點亮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