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夜晚多霧多霾,可見度奇低,但男生的眉眼純澈明亮,異常清晰。
安玨趕緊錯開視線,轉身就走。
不一會兒,她又拎著藥箱回到窗邊,箱里是大包小包的塑封藥袋。
她素來有好心,但不多:“棉簽紗布,止痛鎮定,正紅花油。
需要自取,用完快走。
”“說話四個字四個字的,你寫學校標語啊?”“嗯,要不怎說我是好學生呢。
”“……”男生看樣子沒少經歷這種事,即便是單手包扎,在胳膊上打的結也松緊正好,堪稱專業。
處理完關鍵的幾處傷,男生還留在原地。
安玨防備之心漸起:“你還不走嗎?”民房的地基都墊得較高,所以安玨其實一直是微微俯視著對方的。
可惜她氣勢沒給到位,聽來倒像嗔怪。
男生挑起濃秀的眉,反問:“好學生,你抽煙?”安玨如臨大敵。
她是把表哥的兩盒麥金托什藏在外窗臺來著——怕奶奶收拾房間會發現。
她認定屋外不會有人,就像男生也以為屋內沒人一樣。
“你到底走不走?”安玨將兩包煙搶進懷里,再次下達逐客令。
“煙先給我一根再說。
”男生揚起下頦,“進口貨吧?潭州可買不到。
”安玨瞠目。
她真是當了回東郭先生,碰上一只恩將仇報的狼。
就算這狼長得再好看,也不行。
“要煙是吧?好說。
”安玨氣極反笑。
伸出手,膚層之下的血管清晰如葉脈,“我直接給你一整盒,怎么樣?”男生怔然,顯然沒料到她答應得這么痛快。
“拿了,就走遠點,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行不行?”“恐怕不行。
”男生撿起地上的外套撂在肩頭,他空不出手,干脆湊近了,用唇輕輕銜走一支煙。
安玨瞬間瞳孔放大,腦中警鈴大作,頭皮發麻。
可他渾然不覺,又問:“你叫安玉?”安玨下意識地想要糾正他的錯別字。
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又轉念一想,糾正他干什么?這種危險分子她根本就是避之不及,將錯就錯吧。
男生這時終于騰出手,指節剝開標簽卷起的邊緣,現出一個小小的玉字旁。
“哦,不好意思。
明嶼實驗中學,高一四班,安、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