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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是克己復禮的儲君,是天上皎皎月,遠山皚皚雪,怎容絲毫淤泥沾身。
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只可能是她千夫所指,萬劫不復。
可她不想死,她想要離開燕京城,離開這些是非紛爭,不再受人覬覦,也不再供人消遣取樂。
要怪就怪一年前去行宮避暑時,有位世子瞧上了她。
她中了藥不愿屈從,稀里糊涂求到魏珣面前,上了他的榻,陰差陽錯與他有了一段見不得光的關系。
太子殿下是天之驕子,指縫里漏出的一點東西都足夠護她安穩,令她受寵若驚。
代價就是他要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他想怎么逗弄她便怎么逗弄她。
蕭棠心知肚明,對魏珣而言,她與那些拿來教皇子曉事的宮人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可她當初還不知自己中的是什么藥,瑟瑟發抖求到他面前時,是真把他當做了太子哥哥。
她慣不受寵,在宮中宴席總位列末席,沒有靠近魏珣的機會,每回都只能遠遠瞧見他頎長清俊的身形。
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還能聽身邊人說他總角之年巧勝三軍的傳奇事跡,說他是燕京城萬千姑娘的春閨夢中人,說他溫潤仁善,對幾個庶妹都很好,會為她們精心準備生辰禮。
那年長寧公主生辰,東宮送了一對西域尋來的不倒翁,用最上等的紅瑪瑙與祖母綠鑲嵌,閃閃發光,憨態可掬,比席上其余的生辰禮都要別出心裁。
宴后,長寧公主追出去同魏珣道謝。
長寧公主一口一個“太子哥哥”,魏珣笑著應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叫她慢些,小心摔了。
她在一堆人中探長了脖子去瞧,想看清楚那一高一低的身影,還有魏珣臉上溫和的笑意。
那是太久之前的事。
蕭棠偏過腦袋,望向蕭瑟飄搖的窗景。
久到她都快忘了,她曾經最想要的生辰禮,就是太子哥哥也能摸一摸她的腦袋。
“到了下月,我便及笄一年了。
”少女的聲音雖輕,卻分外堅定,“在那之前,我一定要跟他斷干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