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幽等了許久也不見里面有動靜,于是在門口問了一聲,聽見姜晚回應(yīng),才推門走進(jìn)去。
一進(jìn)門,他就想自戳雙目,“你怎么穿將軍的衣服?!”這膽子也太大了!姜晚低頭,挽起有點(diǎn)長的衣袖,語氣隨意,“我的衣服那么臟,怎么穿啊?”時幽臉色焦急,聲音都提高了幾分,“這可是將軍的寢衣!絕對不能亂穿!你這要讓別人看見,成何體統(tǒng)啊!”她又彎腰卷起垂地的褲腿,聽到時幽的話,頓了頓,抬頭道:“那我脫給你?”她起身作勢要扯開衣襟,嚇得時幽立刻背過身去,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能”姜晚眉梢一挑。
哼!小樣兒!拿捏!不過話說回來,這季凜的衣服穿著就是舒服,不像她那件有點(diǎn)磨皮膚。
季凜處理完公務(wù),剛走到寢帳門口,便聽到里面?zhèn)鱽頃r幽苦惱的勸解。
“姜姑娘,你還是換回你自己的衣服吧,這樣實(shí)在不成體統(tǒng),你畢竟還未出閣”時幽看見木門緩緩被推開,后面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兒。
他急忙低下頭,恭敬道:“將軍。
”季凜的目光從時幽身上移開,落在姜晚身上。
黑發(fā)微微濕潤,隨意散在肩膀兩側(cè),臉龐洗得干干凈凈,沒有了白日的灰塵撲撲,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眼睛大而清澈,透著靈動的神采。
白色寬大的寢衣穿在她身上,顯得人略顯清瘦嬌小,褲腿被她隨意卷起,松垮地掛在腳上,隱約露出纖細(xì)的腳踝,平添了幾分柔弱無害。
季凜眼神冷峻,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她,帶給人一種風(fēng)雨欲來的壓迫感。
姜晚心中一緊,眨了眨眼。
他不會又生氣了吧?“那個、我那衣服不是臟了嘛,沒有換的,所以才穿你的衣服。
”她揪著衣角,眼神游離不定,“再說了,你那么多衣服,穿你一件兒,不至于那么小氣吧”見他沒反應(yīng),姜晚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到時候洗干凈了還你”以前跟騎士團(tuán)出任務(wù)時,她也穿過男孩子的衣服,覺得沒什么不妥。
畢竟剛洗完澡,總不能還穿臟的吧,那不白洗了。
季凜眸光閃爍,沉默片刻,微微側(cè)頭吩咐道:“去后營取一套干凈的衣物給她。
”“是。
”時幽應(yīng)了一聲,領(lǐng)命離開。
季凜掃了她一眼,冷冷地警告,“在衣服換回來之前,不許出去。
”“知道了。
”姜晚暗暗松了口氣。
屋內(nèi)燭火搖曳,光線柔和,但氣氛卻因兩人的沉默顯得有些微妙。
季凜走至旁邊的架子上拿了本黃色外皮的書籍翻看了起來。
姜晚坐在一旁,百無聊賴,漸漸膽大起來,偷偷瞄了一眼季凜的側(cè)臉,從桌對面起身坐到他旁邊,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你在看什么呀?”一秒兩秒三秒季凜翻了頁,吝嗇得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姜晚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識趣地沒再打擾,自顧自地在屋內(nèi)左看看、右瞧瞧,而后起身走到季凜剛剛拿書的架子前,隨手拿出一本,翻開看了起來下一秒,她眉頭一皺,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稍頓片刻,合上書放回原位。
再拿一本翻開,神色微滯,眉頭皺得更緊。
姜晚心中不服,又接連取了幾本書翻看。
甚至搬來小凳子,踩著去夠架子最高處的書,無一例外,這些鬼畫桃符的字,她!看!不!懂!怎么回事?她都接收原主的記憶了,為何會看不懂這上面的字?難道原主不識字?不能吧季凜冷眼觀察著姜晚的一舉一動,見她將整個書架翻了個遍,心生疑竇,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朝她走去。
“你在找什么?”語調(diào)冰沉,像一條蛇吐著信子沿背脊緩緩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