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兒尚不知其中奧妙,只懵懂地接過竹劍,依言站到了崖前三丈處。
此處離懸瀑尚遠,地面只是微微潮濕,十分安全。
她剛松了一口氣,抬手欲學著沉樾方才的姿勢舉起劍,背上便狠狠地挨了一記打,直疼得齜牙咧嘴,差點站立不穩。
——沉樾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后,手持戒棍。
喬四兒眼含淚花,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可罪魁禍首非但不愧疚,還冷冰冰地訓誡道:“背挺直,腳站穩。
劍器輕靈,以腰運步,以步帶勢,不要像只卡著脖子的鴨子一樣。
”“……?”喬四兒直氣得七竅生煙,偏又無話可駁。
心底的一股子不甘涌了上來,也不想辯解,只紅著眼倔強地按沉樾之言一一照做。
不過一次揮劍練下來,喬四兒的后背、小腿、雙臂都分別挨了數下戒棍,一時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只覺馬上便要散架。
可還有九十九次……喬四兒絕望地扔下劍,熟練地往地上一攤,撒潑道:“這樣難,我怎么可能練完一百次?二師兄你這是成心為難我,我要去找師父評理!”見到她流里流氣的無賴模樣,沉樾的眉心深深一皺,語氣再遮掩不住嫌惡:“要去便去。
這不過是云山每個弟子入門的基本功,前陣子若不是大師兄心軟偏袒,早該讓你來練了。
云山宗容不下愚鈍無能的庸才,更不許有偷懶耍滑的廢物。
你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此丟人現眼,趁早自個兒下山去,免得污了師父的清名。
”“你!”
喬四兒被激雙目通紅,咬著牙又一咕嚕地站了起來,撿起劍,擺好了方才的姿勢。
不過就是挨打忍痛罷了,她堂堂一個乞丐,還怕這些?……一日下來,喬四兒連飯都沒力氣吃,跌跌撞撞連爬帶滾地回到了住處。
一身潦草地躺在床上,夜風很涼,她卻沒有力氣再去關門。
她不過是來此處尋安逸的,為什么要遭受這種事呢?再忍忍吧,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便三十六計走為上。
可師父還未曾親自教導過她呢,如何甘心?師父……會不會已將她忘了呢?閉上眼前,喬四兒迷迷糊糊地想著。
第二日、第三日……一連十日,喬四兒都在崖邊練習揮劍。
沉樾的教導實在苛刻,稍有不到位便是狠狠一戒棍。
身上的棍傷未及好全便又再添,處處都紅腫青紫的不成樣子。
分明苦苦堅持了十日,練劍的地方也由崖邊三丈縮近至了崖邊三尺,可她在沉樾眼中卻見不到一點自己進步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