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撒謊很沒技術,盛民揚一眼看穿,見她是真的不想透露任何,停止了追問,克制著情緒對她說道:“下個月休息,等完事再回來吧。
““我等你。
”盛名揚話音剛落,樓下的鳥群也落在老樹的枝丫上,撲棱著膀子,折騰老樹又掉了二十五片樹葉,像夏離的一生,有些話腐爛于土里,也未化作春泥。
人的一生有多漫長?夏離躺在床上,思索起腦海里突然冒出的問題。
十二歲,她在謾罵唾棄里度過,她覺得一生也就那樣,一眼望到頭。
十八歲,她受著冷眼鄙夷的同時,被一句承諾護了許久,一生還有希望。
如今二十五歲,此時她微微撇頭,用余光注視著一旁的擱置的婚紗,一套又一套層層堆疊在一起。
她隨手挑了最上面的一件,站在鏡子前比劃在自己身上,精心制作的版型和面料極其貼合她的身型,光是拿在手里,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屬于她的量身定制。
配嗎?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想過自己會結婚,更沒有想過,會嫁給紀凌。
和紀凌更像是年少時的一場夢,沒了少年氣的她,夢也碎在的十八歲那年的夏天,碎在攝影部,碎在本該和她沒有任何關系的攝影獎上。
回憶一遍遍拼湊,她沒有血色的蒼白嘴唇,漸漸被牙齒咬出一片殷紅。
紀凌:今天下午兩點,登記結婚。
紀凌:我等你。
手機突然響起,紀凌的消息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為了不像上次赴約那樣被數落,夏離提前半個小時趕到民政局門口,卻久久未見紀凌到來。
此時距離兩點已經過去十分鐘,憑借著自己曾經的了解,以紀凌的脾性,她猜測他絕不可能遲到,也不會爽約。
于是又將四周望了個遍,但依舊沒有看到紀凌的身影。
該不會真忘了吧……夏離給他發了條消息。
紀凌秒回:抬頭。
她有些詫異,但還是按照紀凌說的話,回了個表情后乖乖抬頭。
一剎那,她才真正意識到,眼前人不再是記憶里那張青澀張揚的面龐,而是帶著成熟與穩重,露出整雙如春天般溫柔的雙眼。
她又陷進春天里。
“走啊,還傻愣著。
”紀凌已經走到她前,抬著下巴示意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