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嗓音甜美的女聲嬌滴滴地問道。
一個溫雅的女聲嚴(yán)厲道:“胡鬧,林師叔的名諱也是你能叫得的?若不是內(nèi)門人手有限,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哪里有幸能入宗門一觀?今日收徒大典不容有失,趕緊閉嘴。
”那個甜美的女聲顯然很不服氣,一串話連珠炮似地反駁道:“什么嘛,我明明是為了師姐好,師姐你竟還不領(lǐng)情?!”“不要裝了,其實師姐你拼命通過考核,就是想今日來見一見林師叔吧?我明明見你箱底里寶貝似的壓著林師叔的畫像……說真的,單看那畫像,我都能看出他的風(fēng)姿清華,舉世無雙。
只可惜他極少來外門授課,上次我出了三百貫錢都沒擠進去,也不知他真人究竟是怎般摸樣?”“他若真長得如畫像上那般俊美,這么多年,怎么會沒有一個道侶
唉師姐,你理一理我嘛……師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想做林師叔的道侶?”那溫雅女聲聞言大窘,忙壓著嗓子道:“閉嘴,我哪有,別胡說!林師叔風(fēng)骨卓然,高山仰止,我斷不敢有半點褻瀆之心。
況且內(nèi)門弟子修的皆是先天功法,絕情斷欲,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滿腦子的風(fēng)花雪月!”“話雖如此,可云山又不禁弟子嫁娶……功成出師后下山成親的也不在少數(shù)。
”那甜美女聲語氣也弱了下來,似有低落:“只不過成親破身之后渾天訣就再也無望突破,也不能再繼續(xù)留在內(nèi)門修煉了。
”“林師叔驚才絕艷,未及不惑便已臻至渾天心法八重大圓滿之境,是近百年來唯一有希望突破九重大關(guān)的弟子,就連劍術(shù)上的造詣也曾當(dāng)過從前的華陽門主盛贊。
這樣的一個人,是怎么都不會為了成親而放棄修行的吧……”溫雅女聲:“你知道就好!我看你小小年紀(jì),也不知哪里來的一肚子花花腸子,這次回去我定要稟明教習(xí),看著你好好練功,省的日日惰懶無事,凈盤算些邪門歪道!”不想一番關(guān)心反遭刻板說教,那甜美女聲顯然急了,立刻不甘駁道:“食色性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算是林師叔,當(dāng)年不也和他的親傳女弟子……”“你別瞪我呀,這事兒雖然沒人敢在明面兒上傳,可是大家不都心知肚明的
不然林師叔為何當(dāng)年會立誓此生再不收女弟子,連五年前的收徒大典也以女孩兒太多為由干脆缺席了……若他真的和他那魔教徒弟沒點什么,又何須如此避嫌呢?!”“住口!休得妄言!”那溫雅女聲語帶灼怒,急斥道:“當(dāng)年分明是鐘滟那狼心狗肺的孽障不顧倫常癡心妄想,林師叔已在洗清池一劍將她誅殺,清理門戶。
若不是為了那孽障憑白損了心神,林師叔又怎會在當(dāng)年鳳凰山討伐魔教一役中糟了蘇瀲那妖女暗算,重傷閉關(guān)清修至如今……”“咳——”喬四兒正津津有味地聽著云山宗秘聞,忽聞一聲深沉的清嗓低咳,如撞洪鐘,竟聽得人有些頭暈?zāi)垦#靡魂嚮秀焙蟛呕厣瘛?/p>
四周霎時安靜得落針可聞,只余山間呼嘯的瑟瑟風(fēng)聲。
只見殿上高臺處一名白衣尊者站起身來,他年約四十,面容慈和清正,一派仙風(fēng)道骨,令人望之便生出幾分親近之心。
不知為何,這名尊者似遲疑了片刻,目光向殿外處掃了掃,才向右方主座上首之人恭敬問道:“韓師兄,我看人也差不多到齊了,不如我們便開始吧?”主座之人輕輕頷首,起身振袖負(fù)手,低聲緩道:“閉殿。
”話音一落,原本四敞的殿門便被幾名弟子齊力緩緩關(guān)閉。
這也意味著,即便還有上了山的候選人,云山宗也不再接待考慮了。
喬四兒忙放下手中那杯直到?jīng)鐾敢参锤胰肟诘碾u湯,努力坐正了身體,讓自己顯得精神出挑些。
“各位小友一路上山辛苦了,想必大家都很勞累,徐某便長話短說了。
”先前那名白衣尊者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先簡單介紹一下,在下徐維衡,忝居云山監(jiān)院一職。
你們眼前的這位便是我的掌門師兄韓維德,我身側(cè)這位則是我?guī)熋绵嵕S寧,領(lǐng)藥堂執(zhí)事一職。
其余內(nèi)門弟子因故缺席,今歲便暫不收徒了。
”喬四兒眼皮微翻,大著膽子用余光向上臺瞄去。
韓維德身形如岳,滿面粗硬須髯根根向天而指,一派正氣凜然撲面。
鄭維寧身姿高挑秀雅,執(zhí)著一柄雪色拂塵,拂塵的長絲宛轉(zhuǎn)掩在荔白道袍的袖擺褶痕間,仿佛微風(fēng)流過時都會緩上一緩,通身皆是說不出的寧靜出塵。
徐維衡的聲音娓娓而來:“一會兒我們師兄妹將輪流下來挑選心儀的弟子,若是被我們拍到肩膀的小友,請直接起身跟在我們身后便是。
不幸未被選中的小友也請不要灰心,即使落選內(nèi)門,你們在云山也絕不是普通的外門弟子,除了終身都能領(lǐng)到月供外,每月還能定期入內(nèi)門修習(xí)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