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也許是為了引人進去。”燕林在一旁分析道。
“要用削尖的木劍殺人,一名小娘子又如何能辦到。那老者大約是看錯了吧。”毛虎也在一旁揣度:“還記得幾個月前紅鶴小娘子破獲的那起妙音坊花魁毒殺案?那陰險的鼠輩就是假扮一個女人呆在青樓里好不快活。我猜是兇犯擄了紅鶴之后,和她換了袍子,再冒充她出現。”
“花魁案的鼠輩手無縛雞之力,先天不良就如同女人一般,因此他才能假扮女子不被察覺。”樂文青搖搖頭:“與這次的案件不同,一個身體強健的男子無論怎樣打扮都無法扮成女子那種迎風無骨的步態。若你與巫柯,若要扮成女子走路的模樣,那著實會嚇壞不少人。”
“我猜想那荒屋里,早已有一個男人在暗處伺機等待了。”巫柯緊接著說:“可我將那屋子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例外都只有枯葉積塵,沒有任何痕跡。”
“和農舍一樣,他不會留下多余的線索。”樂文青動手為自己倒了杯涼茶,他將茶一飲而盡:“我明日與你再去查探一遍,眼下我只是希望,今夜不要真的應驗了預言再多死一人。”
話音剛落,門外一神色慌張的衙役跑了進來,見到樂文青四人都在,便結結巴巴起喊起來:“又死了一人,大人——東坊又死了一人!”
樂文青雙手一顫,官窯茶盞瞬間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慢慢說!”巫柯失聲吼道:“說清楚,怎樣死的?”
“是……是山神詛咒應驗了。”那衙役渾身顫栗地趴在地上。
“我問你是如何死的?意外?火燒?還是刀傷不治?”樂文青失聲問道。
“回大人話,是溺亡。”
一旁巫柯大驚失色,上前一步,擰起衙役的衣領喝道:“告訴我,死者是男還是女?”
那死者就躺在靠近岸邊的一塊巨石上,浸透的灰色衣袍來看是名健壯男子,膚色慘白,面上沒有胡髯。白燭與燒紙的銅盆均在河岸靠內干燥的地方。同樣他的身上也有一封信。
“可知死者是何人?”
范社低頭只顧忙自己的:“只知是個男子,三十歲上下,身體康健并無殘疾。”他打開自己隨身的皮箱,將皮革手套拿了出來。范社比所有人都更早到現場,義莊位置就靠近護城河下游,每日由河中流水洗滌從尸身上所沾染的污穢之氣。仵作臉色蠟黃,舉止僵硬呆板而且沉默。有時候巫柯會覺得那范社真是比死人還更像是死人。
“你且先去查看他身上是否有證明身份的物件。”樂文青說道。
巫柯將鞋脫下,赤腳蹚水走到巨石邊,他先將信紙拿下,再伸手去男尸懷中摸了半天,對樂文青搖了搖頭。
“兇手連半文錢都不曾讓他留下。”他說著又走上岸,將手中的信紙遞過來。
樂文青接過信,拆開一看,不出意料地寫著:“辛未月,辛卯日,火咒。”
“這廝果真是要縱火?!”巫柯怒道。
“死人似乎并非死于溺水。”范社已將尸身拖回岸邊,一邊用手按壓尸體一邊說道:“若是在水中溺死,他應當腹部腫脹,按壓時有水從嘴鼻中淌出。但你們看他腹部扁平,雖然衣衫盡濕,鼻腔與口腔中卻不見有積液或河中泥沙。”
“范先生現在可能知曉他的死因?”樂文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