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同學早都拉長了耳朵在聽,他們和楊皓原一樣半信半疑。
“臉受傷了?安玨,你可千萬別毀容啊!”“就是,那校運會誰來舉班牌啊?”大家插科打諢地講著,嘻嘻哈哈的。
誰都沒想到,安玨直接就把口罩往下摘。
先前的淤青變作了一片紫紅,傷患處像黏在顴骨上般。
她底子又白,著實顯眼。
有些同學倒吸著涼氣。
四班霎時闃寂無聲。
“你們看,真的沒事,連縫針都不用呀。
”安玨強調。
但氣氛依舊是奇異的死寂。
倪稚京拱了拱她,往外一努嘴:“喏,又純又野的又來了。
”再過幾天,就是廣播稿里固定以“秋高氣爽”開頭的校運會,體育生恢復了每天晨起五公里的熱身拉練。
男生們的額發浸染著薄汗,身形清爽矯捷,在瑯瑯早讀聲中說笑著穿過長廊。
襲野不緊不慢地落在中后方,他從別人那里接過半瓶水,隔著瓶嘴在喝,一道澄亮的水線反著光,像從天河倒灌進少年輪廓清晰的喉嚨里。
一起,一伏。
安玨把口罩撥了回去,轉過頭,一陣膽戰心驚。
好奇怪,這些男生之中陽光帥氣的并不少,但他就是第一眼會被看到的那個。
這不光是外在的事,卻也說不出為什么。
襲野往四班里看了一眼,看到安玨,才轉開視線。
里頭的人卻不敢隨便往外看,女生大都把臉低下去了。
安玨翻開書,落了幾天的課,想要從頭開始補。
可看了好幾遍,怎么也翻不到下一頁。
剛才襲野路過的時候,就連男生都有點裝腔作怪的。
倪稚京發現楊皓原很做作地捋了一把新剪的飛機頭,肉麻得要死。
她起了滿身雞皮疙瘩,藏在抽屜里的手亂摸一通,從書包側兜摸出一個雞蛋來。
在耳朵邊搖了搖,確定熟了,便又“啪”地一聲,敲在了同桌的后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