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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第1頁）

“那就暫且先讓他待在縣衙中，我去向燕林知會一聲，請他小心提防。”

“如此安排甚為妥當(dāng)。”

半月之后，紅鶴收到一封印著火漆戳的信件，當(dāng)即回到書房拆開書信細(xì)看，面色大喜。原來這正是毛虎從北方傳回的六百里加急密函。看完信后，紅鶴將桌板一拍，喊道：“成了！”

當(dāng)下從牢獄中將一干人等提拿出來，又叫人將桑兒從后院領(lǐng)來，直到相干人等都立于堂上。

紅鶴一身鮮紅圓領(lǐng)袍外披牙色羊毛裘，發(fā)絲高綰，手持折扇踱步堂下。她眉頭微皺，那堂下眾人說道：“此案，我原本以為是孤軍作案，可事實(shí)并非如此，胡三被殺之案并非是一人能為，而是三人相互配合才能完成。”她看向堂下的三人，厲聲呵斥道：“你們?nèi)丝芍铮俊?/p>

沈妙，陸巧，桑兒，三名小娘子聽到紅鶴的話之后，并不感到驚慌，她們坦然相視一笑，然后同時拜下，三人都紅著眼眶，神色頗為悲壯。

沈妙在堂下高聲喊道：“胡三已死，我們姐妹既然已犯下滔天大罪，又小娘子識破，我們甘愿認(rèn)罪伏法。”

紅鶴神色惋惜，幽幽輕嘆一聲：“沒想到你們?nèi)藶榱藞竽茄Ｉ畛鸪穑乖O(shè)計將胡三殺害。我且將自己所知道的說出來，若當(dāng)中有誤，三位娘子可以糾正我。”她將折扇指向放在書案上的一捆捆案卷，說道：“這里是我通過縣令大人發(fā)出協(xié)查公文調(diào)取的幾年前青州大峰村的案卷。五年前，青州大峰村發(fā)生一樁慘事，一戶農(nóng)民夫婦被一醉漢活活打死在稻田里。之后他們的親人四處告官卻因那醉漢捏造了偽證而終逃過律法懲治。那農(nóng)民夫婦膝下只有三名女兒，均生的美麗健康，大女兒善柔術(shù)，身段柔嫩。二女兒身手矯健，善御馬。小女兒因年齡過小還未習(xí)得一門謀生的技藝。因此三名女兒后來都通過各自的途徑加入了胡三的戲團(tuán)。她們除了身懷絕技之外，還有美色可用。我想，她們一開始大約是想要從胡三與王基身上得到可靠的證詞或證據(jù)，再將他二人送官法辦。可時間長了，她們發(fā)現(xiàn)胡三和王基的口風(fēng)都緊得很，已事隔多年更不可能從胡三身上獲得任何證據(jù)。于是尋找證據(jù)的行為最終演變成了要替父母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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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fù)仇。”

“也許你們想過很多種不同的復(fù)仇方法？我不知道，用刀？用劍？還是女子更偏愛使用毒物直到你們其中一個人因意外受傷，你們對胡三的復(fù)仇計劃才有了雛形。”

“那胡三頭顱上的異香來自于當(dāng)朝貢品，極為罕見，于是半月前我也托縣衙不良將前往長安，暗訪這些貢品的去向。他想方設(shè)法找到從前軍中舊友，從戶部一名書吏手中買到了那些阿末香的去向的記錄，圣人將它們?nèi)鐢?shù)賞給了梁王。而就在一年多之前，梁王在見過陸巧娘子，也就是二女兒的身段之后贊嘆不已，當(dāng)下邀請陸巧娘子赴宴，為在場貴賓表演空翻絕技。府中所點(diǎn)的阿末香沾染到娘子的衣衫上，卻無意之間激發(fā)了雄獅的獸性。陸巧娘子也因此毀去了半邊的面容。”

紅鶴說到此處，看向陸巧，那半美半丑的女子低頭微微捂住丑陋的臉頰，一臉凄然。

“皮囊不過是靈魂的容器罷了，你不必因此而羞愧。好在當(dāng)時獅子食用藥草壓制了部分嗅覺，陸巧娘子也得幸留下一條性命，更因此發(fā)現(xiàn)了那雄獅會因氣味而憤怒的玄機(jī)。于是一條利用雄獅謀殺胡三為雙親復(fù)仇的計策就此誕生了。”

“我受傷后，始終想不明白為何獅子會突然攻擊我。還是小妹在拿我受傷的衣衫去清洗時，路過獅籠發(fā)現(xiàn)那獅子對衣衫上的氣味躁動不安，因此才發(fā)現(xiàn)阿末香的玄機(jī)。”陸巧說道：“雄獅雖然被壓抑了嗅覺能力，卻始終還是殘余一些嗅覺的。于是我們買通了梁王府的一名粗使家奴，將香爐中未燃盡的香灰賣給了我們。”

紅鶴緩緩搖晃折扇嘆道：“雖然不懂為何你們時隔一年才執(zhí)行這個計劃，我愿猜測你們是因?yàn)閮?nèi)心的善良，對謀殺這等血腥殘忍之事始終無法下手，因此才一路拖延至今。”

“我們猶豫至今才動手正是因?yàn)槲覐暮谥械弥坏叫聲h他就要將桑兒賣進(jìn)妓院。若這樣拖拖拉拉地不動手，我們恐再無為雙親報仇的機(jī)會。”沈妙沉聲說道：“而且在郊野路邊動手比在表演時動手更好，在野外，獅子就有機(jī)會帶著頭顱跑進(jìn)叢林深處，而表演時獅子動怒，恐會再傷了別人。”

“那獅子的嗅覺恢復(fù)，可是因?yàn)樯旱木壒剩俊奔t鶴看向桑兒，她雙眼通紅地站在兩位姐姐身邊：“桑兒，雄獅需時常喂食減弱嗅覺的藥草，你可是在藥草中動過手腳？”

桑兒回答到：“是我將草藥偷偷換掉普通的草料，那獅子已恢復(fù)了一段時間的嗅覺。因?yàn)槲覀円ＷC它是在完全恢復(fù)嗅覺的情況下，對胡三一擊命中。”

“那日，趁胡三醉酒入睡，我將千方百計找來的一些阿末香粉末點(diǎn)燃，然后用我的披子將胡三的頭罩住，這樣香味才會完全沾染在胡三的頭顱上而不至于留下痕跡。”沈妙說到。

“也還是留下了痕跡，那條明藍(lán)色的披子真的是異香逼人。”紅鶴說道：“我也因此才推斷出是誰替胡三下的這阿末香。我只是萬萬沒想到，你們會是三人一同作案。”

“是我在胡三入睡之前故意找他吵架，說要分家，在他靠近勸我之時，我趁機(jī)拿走了他身上的鑰匙。由我去偷走鑰匙，也是因?yàn)榇蠼闵砩蠋е惴郏覀兒ε氯舨恍⌒蔫€匙也沾染上香氣會功虧一簣。”陸巧接著說：“而且我們必須要先取走胡三的鑰匙，才能降低小妹的嫌疑。后來清晨事我用鑰匙打開了獅籠，獅子卻正在沉睡，并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打開獅籠的時間我們也計算過，需在胡三每日起床前一刻鐘內(nèi)，這樣獅子提前跑出來的機(jī)會不大，而且也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讓胡三喪命。好在當(dāng)時并沒多少人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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