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哈哈笑:“救命之恩還能這么用啊,怪不得古人常說,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
銀月笑得坦坦蕩蕩,一溜煙跑沈翊畫室里去了。
沈翊坐在沙發上,抱過一旁的曉玄,眼里浮現出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柔情,心里卻念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吧。”
說實話,沈翊的畫室有點亂,不過這沒什么,畫家各有各的特色,多的是盡情潑灑著顏料,在紛亂的色彩中捕獲靈感。
周圍擺放著各種顏料罐子,畫板與畫布,還有一些沈翊將畫未完的半成品,許多人物的肖像畫,畢竟這是他現在最主要的工作。
沈翊在后頭說著:“房里太亂了,當心顏料沾到你衣服上。”
銀月并不在意地搖頭:“我小時候剛學畫沒什么頭緒,不知道該畫什么,爺爺給我找過不少老師,有些還是名號響當當的大畫家,他們的畫室簡直就是垃圾場。他們哪里在乎這些小節,更不會讓別人來收拾,免得一不留神清理掉自己的靈感。藝術家嘛,總是異于常人的。”
她自己的畫室,就從來不讓別人進去的,連父母都不行,免得撞破她的秘密。
沈翊笑道:“我當你在夸獎我。”
“包夸獎的呀。畢竟,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冷酷無情。這可是我太爺爺和爺爺的遵遵教誨。”
沈翊一愣,隨即笑了。
他還沒有意識到,面對她,他笑得次數比往常翻了好幾倍。
一個畫架上有一幅畫,畫的背景是深藍色的水波,中央是一個黑衣的女人,但是面部卻是模糊一片。
“這就是當時讓你畫雷隊的女人?她的臉你一點都記不起來嗎?”
沈翊無奈搖搖頭:“醫生說落水和溺水,影響到了記憶。”
“這樣啊。”
銀月更放心了,所以,他也記不得她的臉。那是自然的,更何況是在水里,他或許壓根就沒看見她的長相。
“但是……”沈翊忽然道,“我掉進河里之后,記得明明是有個女人救了我,我當時也對杜城他們說了,可是他們說是兩個釣魚人在河邊看到我自己掙扎著飄到了岸邊。”
他看著銀月,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其他的表情,但是,銀月只是滿目詫異與好奇:“真的啊?會不會是你溺水的幻覺?或者,就是那個推你下水的女人良心發現,回頭又拉了你一把?”
“不可能。”沈翊垂下眼,“那個女人一身黑色,而我在水里看到的女人,是一身金色,我是個畫家,最不會記錯的,就是顏色。她就像……”
沈翊閉上眼睛,腦海里的畫面漸漸浮現出來:“就像一條散發著金色光暈的美人魚,從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向我游來,拉住了我的胳膊,告訴我‘不要怕’,還……”
在他xiong膛窒息之感壓頂之時,給他渡了氣,就像一個童話故事那般,從現代醫學角度來說很不現實,而那時的感覺,與前兩天銀月來救他時的感覺……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