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個想法在腦海里閃過一秒后,又被自己唾棄了。
她在這個低端、邏輯性強,以及民主制度還算完善的世界里過得太安逸了,以至于感官都遲鈍了。
沈翊是男主啊。他受天道的偏愛,自然對身邊一切不同尋常的事物,有著敏銳的覺察能力。
況且,他對如此熟悉,褚英子案件里,還是她主動露出一絲馬腳,才讓他懷疑,讓他同意帶她去監獄的不是么?
他如果當場問她“你是?”,她還得夸他一句“有眼光”,然后當場承認了,看他會是什么表情。
反正她有一籮筐的理由來解釋她為什么要隱瞞自己是這個身份。
如此想著,銀月反倒興奮起來,目光灼灼地看向沈翊。
但是……沈翊只是定定看了她一會兒,什么都沒問,只說了句:“哦,沒什么,熬了半夜沒休息好,有點累?!?/p>
銀月居然有點失望,只得問他:“你覺得我這素描怎么樣,不知道華木姚喜不喜歡?!?/p>
沈翊眼里帶著強撐的笑意:“畫得這么漂亮,她應該會喜歡吧?!?/p>
“好嘞!我去送給她?!便y月起身,拿著畫走了。
沈翊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眼里隴上一抹深思。
銀月又來到華木姚待的辦公室里,把剛才的畫給了她。
果然,華木姚詫異地看看畫,又看向銀月:“這是……我嗎?”
銀月點點頭:“華小姐,你長這么漂亮,我想,你笑起來一定更美。我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讓你很不好過,但是,我們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一般來說,這種不痛不癢的開解,在華木姚這樣深陷愁緒的受害人身上,作用不大,但是,配上銀月的畫,效果就不一樣了。
整幅畫溫柔又絢爛的基調,代表著光明與希望,天光云影又暗含了一點點的心理暗示,讓華木姚覺得,自己的處境,也似乎沒有那么艱難了。
華木姚看著畫,述說著她和那個看似不存在的“聞璟”的美好回憶:“我和他是在一個鋼琴比賽上認識的……”
辦公室外頭,沈翊與華木姚的父親偶遇,于是勸解了幾句父女間的矛盾。而華木姚的父親居然收到了綁匪的來電!
接下來的一天很是忙碌,杜城帶著華木姚父親,以及隊員們外出與綁匪交易,連李晗也去了。沈翊留了下來,繼續與審訊室的陳銘峰談判,看看能不能畫出嫌疑人段哥的肖像。
銀月卻在聽完了華木姚的回憶后,記錄了幾個關鍵的信息,去技術部門問了一下,皺著眉出來了,然后又去了一趟廁所,關上門,打了個電話。
十來分鐘后,她從廁所出來了,又去技術部門走了一下,隨后走到審訊室外頭的單面玻璃外,看著沈翊畫著像。
審訊室里,陳銘峰顧左右而言其他,一會兒“記不清了”,一會兒“讓我想想”,又說“眼睛好像沒那么大……”,加上杜城那邊催促著需要嫌疑人的樣子,沈翊都煩躁得摁斷了筆芯。
艱難的大半個小時后,沈翊終于給杜城發送了他勉強畫出來的嫌疑人段哥的畫像,銀月便開門進去了:“沈老師,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情?!?/p>
“哦,好?!鄙蝰撮L出一口氣,起身走了出來。
審訊室外頭,銀月鄭重其事道:“他在撒謊,他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都顯示著他在憑空編造?!?/p>
沈翊凝神看她,最終無奈道:“其實我也是這個感覺,但是我們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