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架擺得到處都是,顏料盒子和瓶子也是隨意擺在墻邊或地上。
正中央有一幅剛剛完成的作品,地上濺了不少的顏料。
總之,這個畫室,與銀月家外頭的景象天差地別。
最近剛把一幅的畫送走,沒有成品,所以銀月沒什么好遮掩的。這里放的,都是應付家人的涂鴉。
銀月聳聳肩:“我也不是不收拾,但是,我一放假,就在這里畫,上回放了幾天假,就折騰成這樣了,這幾天住在沈翊家,我還沒來得及打掃呢。況且,亂怎么了,我們又不給人添麻煩。單位這個是我,家里這個也是我,我對自己很滿意,不需要別人說三道四。再說你吧,你辦公桌上的文檔哪回不是疊得整整齊齊,每次資料都整理得清清楚楚,你可是我們刑警隊里最颯爽干練的大表姐啊!”
李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銀月走過去,抓過放在一旁的一條罩衣,往李晗脖子里一套,又給自己套了一條,然后拎了一塊空白的足有一人高的畫板放在架子上,從地上端了一盤子好幾盒的顏料,遞到李晗面前:“來,咱們再發泄一下,我以前不開心的時候,就在畫布上隨便畫畫。”
才怪。
她不開心的時候,去小世界里移山填海,或者,在這里找幾個sharen越貨的對家,痛扁一頓,還能肅清一下q幫的阻礙。
“可是,我不會畫畫。”李晗為難。
“你看我。”銀月抓了一盒紫色的液體顏料,直接就向畫布潑了過去,顏料在畫布上肆意炸裂,像是驕傲怒放的荊棘。
銀月又甩了一盒綠色的顏料上去,很多顏料濺向別處,大理石的地板上,甚至有些成品畫作都染上了。
李晗覺得不好意思:“這些不要緊嗎?”
“都是熱身打草稿的,地磚更是一拖就干凈,否則哪經得起我造啊,來。”
銀月把顏料盒遞上去。
李晗想了想,挑了個顏色,也灑了上去。
銀月邊笑,邊繼續潑灑。
李晗被她帶得徹底放開了潑灑,畫布上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都是花花綠綠的顏料。銀月又拿了刷子肆意在畫布上刷,李晗兩手沾滿了顏料,在地上名副其實地“手繪”。
畫室里乒乒乓乓嘻嘻哈哈,一片歡聲笑語。
沈翊實在忍不住,悄悄上來,打開門看了一眼,看到里面“慘絕人寰”的畫面,先是一驚,但是,兩個女孩子笑得肆意又張揚的畫面,這些,也值了。大不了明天他中午回來打掃。
尤其是銀月,那張看似被她們胡亂涂抹的畫布之上,在她用刷子巧妙地刷下幾刷子之后,獨屬于的魅力漸漸彌散開來:
下半部份是深藍色,上半部是漸變橙紅色,還有著破空而出的金色線條,紅與藍,碰撞交織,那金色的線條,又昭示著破繭新生。
這副畫給人的感覺,不再是虛無縹緲高高在上的神域,而是在矛盾與沖突中,迸發出新生與未來的希望!
沈翊滿目的激動與熱切。這三年來,她以這個身份的畫作很少了,但是為了維持基金運作,還是會一年一副的頻率,更像是例行公事。
而現在這幅,雖然還不到半小時,卻仿佛融入了無盡的靈感與爆發,比她前三年的畫更加震撼人心。
同樣想法的,還有李晗。
她站在畫作前,臉上已不復來時的滿腹心事,看向畫的表情是滿目的釋然,感慨道:“銀月,我看著你的畫,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與斗志,我覺得我現在能寫三份報告,能干下三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