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真的沒想到,分明之前謝桑寧送給林府的錢已經不少了,追回的銀子理應由她自己拿著,沒想到竟然還給送了過來!
當林家眾人出現在門口,親眼看到那幾乎堵塞了整個巷道的車隊時,都全都僵在了原地!
空氣仿佛凝固了。
日光刺目,銀光刺眼。
“謝大小姐…真真是孝順。”
“難怪這么大陣仗,這是給外家做底氣呢!替林家把臉面掙回來了!”
“林家…這下是真翻身了!”
“十年前林家可是風光極了,這些年不知怎么的越發落寞,這謝大小姐一回來,倒是給林家掰回來了。”
“落寞無非就是沒錢,現在還有誰敢看不起林家?”
在一片唏噓感慨和鑼鼓喧天中,如冬指揮著人手開始卸車,將一口口沉重的銀箱抬進林府大門。
白花花的銀子,在眾人矚目下,流入了那個曾經幾乎被掏空的門庭。
沒有人注意到,在長街拐角處,一個穿著錦袍的俊秀少年靜靜站著,臉上慣有的溫和笑容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陰鷙。
他死死盯著那流水般涌入林府的箱子,指節捏得發白,眼底翻涌著怒火和一絲忌憚。
謝桑寧…好一個…孝敬外家!
他的銀子…他十年的心血!竟是為謝桑寧做了嫁衣!
餌已下,網已張,就看看…是哪條沉不住氣的魚,最先跳出來了。
幾十口沉重的銀箱幾乎占據了廳堂大半空間,白花花的銀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林府眾人站在箱前,神情恍惚,仿佛置身夢境。
如冬指揮著人將最后一箱放穩妥,這才走到林知節面前,恭敬福身,開口復述主子的話:
“林老爺,我家小姐有言:‘這十年林家被人當肥羊宰,是你們自己蠢鈍如豬,識人不清!這筆爛賬,休想算在本小姐頭上。’”
林知節身軀微震,老臉一熱,卻無半分不忿,唯有深深的羞愧涌上心頭。
是啊,若非他們無能疏忽,怎會讓騙子鉆了空子十年?
如冬繼續道:“如今這兩批銀子,小姐說了,權當是投石。”
“投石問路也好,投石填坑也罷。小姐的意思很明白:這金山銀山砸下去,若林家還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重振不了門楣,做不回當年那個能在金陵城挺直腰桿的林家”
如冬微微一頓,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林家人,語速放緩,字字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