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有反射著強光,在鎖骨處投下一小塊晃眼的光斑。
他抬頭望向武館臺階,朱紅色的門楣上掛著“猛虎下山”的匾額,漆皮剝落處露出底下的朽木。
綠發教練正斜倚在門框上,嘴里嚼著口香糖,見人來了,“噗”地吐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
他晃著左手手腕上的鍍金指虎,指節處還沾著點干涸的血跡:“喲,溫科長親自來收保護費?早說啊,兄弟們也能湊點孝敬。”
回答他的是戴云華甩出的電子手銬。
銀灰色的金屬環在空中劃出道冷弧,“咔嗒”一聲鎖住教練的手腕。
脈沖電流竄過的瞬間,男人發出一聲悶哼,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指虎“當啷”掉在臺階上。
就在這半秒的間隙,溫羽凡已經踏上三級臺階。
他的皮鞋碾過散落的直播手機,鋼化膜碎裂的脆響像踩碎了一地冰碴,混著人群里炸開的驚呼。
有個少年還舉著手機想拍,被他冷冽的眼神掃過,手一抖,手機“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蛛網。
武館里的空氣像塊浸了水的臟棉絮,沉甸甸地壓在人胸口。
汗水的酸餿味混著廉價香水的甜膩氣,在悶熱里發酵成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腐味,墻角堆著的護具散發著鐵銹與汗漬混合的腥氣,像久未清理的屠宰場。
擂臺東南角的陰影里,十四五歲的少年把自己縮成個蝦米。
洗得發白的練功服后背早已被血浸透,暗紅色的印記層層疊疊。
新的鞭痕還在滲著血珠,舊的結痂被重新撕開,露出底下嫩紅的肉。
他的肩膀止不住地抖,不是冷的,是嚇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抽氣的輕顫,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鳥。
腰間那枚“武徒三階”的資質牌晃得刺眼。
劣質塑料牌邊緣被磨得發毛,上面的照片模糊得看不清臉,幾道透明膠帶歪歪扭扭地纏著,把翹起的邊角強行粘回去,膠帶表面已經起了皺,沾著點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那是用之前龍雀大學預備班過期的準考證改的。
“全部帶走。”
溫羽凡的聲音從戰術麥克風里傳出來,帶著電流的細微雜音,撞在武館生銹的鐵架上,彈回來的回聲在空曠里蕩了兩圈。
他站在擂臺邊,墨色作戰服的袖口沾了點灰,眼神掃過那些舉著手機拍攝的少年,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三個小時后,特勤九科的審訊室亮起慘白的燈。
綠發教練把桌子拍得“哐哐”響,染成草綠色的頭發根根倒豎,發膠的香味混著汗味在密閉空間里彌漫。
“我爸是商會理事!你知道他手底下有多少產業嗎?”他嘶吼著,唾沫星子濺在桌面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城西的‘烈虎堂’聽過沒?堂主是我拜把子兄弟!你們敢動我?”
溫羽凡沒說話,只抬手一甩。
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