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提到離開,他又一臉的不情愿,用各種離譜的諸如「黑羽在這談了個對象還沒分」,「他在這里感受到了強烈的自然氣息,得在滿月才能離開」的離譜理由拖著他們多待了幾天。
按照慣例,當希娜這么嗆貝里安時,他肯定會立刻反唇相譏,然而讓希娜都有些背后發毛的,貝里安只是表情恍惚了一瞬,就低下頭,啜飲著酸澀的麥酒。
未摘下的兜帽掩住了他的表情,也讓他的聲音變得悶悶的,仿佛將許多的情緒壓在了陰影中:“沒事。”
貝里安對此也很無奈。
他能怎么說?
總不能告訴對方,他勾搭了子爵夫人,還在單獨談話的時候對著雇主騎臉輸出了一番,以至于現在高崖堡的塔樓里八百個弓箭手,只待他一靠近就準備把他射成刺猬吧?
這能說嗎?
一說出口就絕對會被道德圣人希娜一釘頭錘就地開瓢。
骨碴子嵌進墻上,摳都摳不下來那種。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那個孤僻漂亮同族是城堡主人的身份,考慮到年齡他很自然地認為她是伯爵的私生女,所以才會被那樣的放任。
然后在見到子爵的那一刻,接觸到對方不善的眼神,他才忽然想起了那個在酒館耳邊刮過卻沒進腦子的說法——子爵夫人是個混血種。
在自尊心與對同族天然地維護之下——好吧,或許也有那么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絕對不多——他對著子爵就是一通嘲諷,最后瀟灑離去。
結果第叁天,小隊準備收拾離去時,他就聽說子爵夫人病了,病得很重,甚至開始派人去無冬城尋找可以救治半精靈的牧師或者醫師。
他感覺自己需要對此承擔一定的責任,即使完全不能進入城堡探訪,他也想等到子爵夫人好轉的消息傳來再離開。
而剛剛那幾個出言不遜的混蛋正踩中了他無法明說的痛點,然而他卻又沒有任何的立場去反駁維護。
復雜的情緒郁結之下,貝里安猛灌了一口麥酒,酒量極差的他立刻就嗆咳了起來。
這酒真的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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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崖堡。
辛西婭已經高燒了叁天。
德里克也就不眠不休地守了她叁天。
其實這全無必要,他不通醫術,更沒有治愈的能力,在她的身邊能起到的作用甚至不如女仆卡瑪。
“子爵大人,或許您可以先去休息一會。”此時卡瑪也這樣建議著他。
擁有著南境特有的熱烈情緒與充沛精力的貼身女仆在近幾日高強度的工作下,也不免眼下青黑,顯出疲態。
相較于北地,在更為開放的南境,人類與精靈族群混居的情況并不罕見,于是作為藥劑師家庭的孩子,少年成長于這樣的環境中,她很自然地就比絕大多數人更懂得如何照顧精靈以及他們的血脈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