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鳩摩智后,詩衣領著段世子左拐右拐,很快就從蘇州城的另一個城門出來,并迅速來到碼頭。
而此時,被她甩在小舟上的素箋等人也早就機靈的搶先劃船返回。
于是,眾人一匯合,立即解纜拔錨,揚帆起航,就此把鳩摩智遠遠甩在了身后。
之后,船隊沿江南運河北上,至金陵駛入大江,而后逆江而上,一路西行,離家半月,已至九江。
一朝重獲自由,段小王爺自然欣喜無比。
但重獲自由的段世子卻并沒有歸心似箭,反而客客氣氣的詢問能否暫且借船同行,待至武昌再如何如何。
這理由其實也說得過去。
畢竟段小王爺此刻身無分文,又無僚屬在旁,與其孤身一人返鄉,確實不如繼續同行一段,再做計較。
詩衣倒是略知其幾分脾性,心中多少是有些嘀咕“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的,但又唯恐太過自戀。
不過一時猶疑后也就放下了。
詩衣本來性子恬淡,素來不愿為身外之物、表面皮囊之類的東西費神。
再加上段譽為人其實相當不錯(拋開對神仙姊姊的癡態),脾性溫和,學識不凡,有這么一位同行旅人,也是很不錯的。
所以,略作猶豫后,詩衣也就欣然接受了這位同行友人。
段譽之喜悅自不必提,而其舉止果然甚為有禮,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至少詩衣身邊的丫鬟們對他印象尚可。
嗯,也就是印象尚可。
主要的減分項來自于這位段公子每日里與自家小姐待得時間也太長了點,雖然無非是下棋作畫、探討詩詞歌賦、佛經道韻之類,風光霽月,但……還是有點礙眼。
詩衣自是不知貼身侍女們的腹誹,這幾天相處下來,她自己感覺還是挺好的——她自己可能還沒意識到,但貼身侍女們卻看得清楚,自家仙子小姐自打出來以后,雖然依舊淡然脫俗,依舊喜靜不喜鬧,但整個人明顯“放開”了許多,與以往已大不相同。
如與這位段公子聊天下棋什么的,固然段公子才華橫溢,但以往在臨安府,也并非沒有這樣優秀的郎君,但自家小姐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深交”。
詩衣雖不自知,但若是有人與她說的話,她倒也能明白其中緣由——既有久病的身體有康復之可能所帶來的希望,亦有一朝脫離樊籠的舒暢。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終非土生土長的世家貴女,雖然舉止禮儀什么的都學得像模像樣,但心里喜歡的,卻還是前世那個生活中更加自由自在的自己。
于是,一旦有機會,不知不覺間,也就“原形畢露”了。
一路行來,沿途景色著實令詩衣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