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放學,我去接她,她的頭發總shi乎乎黏在腦門上,臉蛋紅彤彤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轉,在接送的人群里尋找目標。
一旦捕捉到我,就會跳起來用力揮手:“老大,這里這里!”然后我就會趕到她面前,檢查小水壺里的存量,替她擦汗,拍掉她膝蓋和屁股上的土。
她的媽媽倒也不嫌棄女兒埋汰,只顧問她今天玩了什么,學了什么,適時發出夸張的贊嘆聲,情緒非常到位。
夸完女兒,又看向我,露出笑容。
“哥哥今天在學校怎么樣?”這是一位很好很好的母親。
即便和眾人一樣,也無法注意到我沒有名字,但她給了我溫柔的代稱。
[哥哥。
]是維婭的哥哥。
每每咀嚼著這個稱呼,心臟就涌上無限的燒灼熱意。
仿佛我的血液,維婭的血液,維婭的母親,我們都連接到了一起。
我們是一家人,所以理應日日見面,長久相伴。
字典上說,“愛”是對他人的疼惜呵護,是心甘情愿為之奔勞。
所以,我的確愛維婭,并非出于親生父母的命令。
我自發地、無可抑制地愛著維婭,不管是幼年還是少年,我都牽掛著她,思念著她,愛護著她。
我們一起度過了成長期。
小時候我牽著她的手上下學,過馬路。
中學的時候,我給她輔導作業,聽她在我耳邊嚷嚷。
叛逆期的維婭也很耀眼,像呲牙的小老虎,遇著點兒不順眼的事情就要擼袖子干架。
因此,她臉上胳膊上總貼著新的創可貼,也總被叫到辦公室里,等著家長來接。
維婭媽媽忙,所以我經常代替出席,聆聽老師的控訴。
“你知不知道她掄起椅子把班里男生打掉了一顆牙!就因為對方生理課開玩笑!”我看維婭,維婭背著手直挺挺站在那里,短頭發胡亂翹著,下巴破了皮。
如果再給她個披風和寶劍,估計她能更威風。
安撫好老師,領著維婭回家。
路上,她摳著手問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