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方道生,也不顧張瑞生,站起來說,炯爺,你家也是地主,有田有地,咋干這么不長腦子的事情呢?
維炯不買賬,直接叫人把方道生捆了,又拿出苧麻繩把張瑞生也捆得結結實實。
田繼美聽到維炯吆喝時,早從外面跑進來了,掂著槍,指著吳成格,要我把他捆起來。我就上去把吳成格捆了起來。因為張瑞生喝醉了,接下來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就是吳成格,所以,按照事先安排,我和繼美控制吳成格,這是我們的任務。
就這樣,除了四個人哭著跪著說,家里有老婆孩娃走不掉之外,其余要求走的,都是外地來的。張祖亮,白塔集的,他爹是老黨員,參加過大荒坡起義,被張惡霸活埋了,死時,張祖亮一家都逃跑了。
本來想逃到固始,那時候,固始盤查得嚴,就岔到我們這兒。找到我大哥漆德琮,安排在漆樹貴民團。可漆樹貴得知他從商北過來,就把他捆了起來,準備送縣城,走到筆架山,被李老末截獲,上山當土匪。
李老末被滅,張祖亮逃了出來,沒地方去,討飯到丁家埠,楊晉階剛好擴大民團,就拉了進來。因為他還小,維炯就讓他參加青年團,這次起義成功,這小子說想回家,在家鄉組織隊伍,策應我們。
維炯認為他考慮長遠,也就同意了。
這小子帶著三個小孩走了。
還有一個陳培義,余子店的,那地方是張瑞生老家。張介紹過來的,維炯聽他師父說,他在余子店收過一個徒弟叫陳培義,這人跟他師弟同名,平時過招,拳腳還行。雖說個頭不高,國字臉,但有一把蠻力,對把粗細的香椿,讓他夠,這家伙,一吸氣,又一使勁兒,只聽嘎嘣,斷了。還說,在他老家,這東西都不讓長高,人把高都把樹頭折斷了,岔頭多,才有香椿吃。
張瑞生捆住了,都說殺了,可陳培義建議不殺,問為啥,也不說。我們都認為此人老鄉情義太重,成不了大事。維炯思考再三說,培義說得有道理,于是也就放了。
維炯說,陳培義也放了,讓他回家,在余子店組織青年團,并說,那地方有個老斑鳩,別打他,此人對我有用。
張瑞生放了?肖方說,這樣的人都放了,那么,我們的革命,還革誰的命?
周維炯說,別激動,至于放張瑞生的理由,正好有。此人,要說惡跡,不但有,還劣跡斑斑,要殺,還是有充分理由的。但是,做的那些事,很多都不是他本意。過細想,他不做,也還有人會做的。再說了,這個人,都知道,沒用。放了他,對我們也沒威脅。
維炯,這么說,我就不敢茍同,肖方說,我知道你有其他理由,不便說。那好吧,等以后再說。
周維炯哈哈笑著,嘆口氣說,知我者兄長也。
肖方看看漆屬原說,那個吳成格,怎么樣了?
當時裝死,我們也把他捆起來了,他看見沒人反抗,就大聲說,維炯,你來。
周維炯笑著沒動,漆屬原說,我走過去了,他附在我耳朵上說,我也是gcd,比你們還早,是袁明朗發展的。我感到奇怪,袁明朗不是犧牲了嗎?蔣鏡青來時,還專門講到這個事情,痛惜失去戰友的同時,告誡我們,切不可盲動。
想到這一切,我害怕他是編造的,他卻在我面前小聲唱起國際歌,還背誦了一大段《gcd宣言》,這就讓我不得不相信了。
肖方說,維炯,這個吳成格,真的是我們的人嗎?屬原說的,我咋不敢相信呢?
為什么?周維炯說,你是不是認為,此人有重大陰謀呀?
嗯,是有這個想法。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