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盡然。有人跟我姐夫說,他親眼見你爬樹像松鼠,眨眼工夫,老龍?zhí)渡较履强们暧退桑苏筛撸憔湍芘郎先ィ€親眼見你帶著弟兄訓練,一棵碗口粗細的春樹,你一聲吆喝,咔嚓,斷了,你只是用肉掌使勁兒一劈而已,手掌一塊皮都沒掉,這還了得?
哈哈哈,別把我吹上天了,吹上天我就下不來了,哎,是誰呢?周維炯說,我不需要崇拜對象,也不需要人崇拜我,可是,還有這么個小弟,我咋不知道呢?
你還高興,你還高興得出來?張瑞生說,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人這樣說你,還是在姐夫面前說到你,是啥意思嗎?
啥意思?周維炯說,我會拳腳功夫,在筆架山,不,在漆家私塾上學的時候,楊區(qū)長就知道。因為那時,他在學校教務處當會計,我和表兄德坤打架,就是用師父交給我的少林拳法把表哥打趴下的,當時,楊區(qū)長還說,拳腳不錯。
看看,你能說人家說你說錯了?至于聽不聽,那是姐夫的事情,再說了,你沒聽出音?
啥音?
說你搞這些事情,就是想方設法顯擺,讓人都相信你,這就是信仰。有了信仰,你就能拉幫結派,拉幫結派就是共黨,懂不?
楊區(qū)長就信了?
信,信你個頭,你當我姐夫水平就那么低嗎?要是那樣,姐夫也不至于當那么大的官了,張瑞生說,不過,姐夫說,照你這般說,得注意關注癟頭,別他媽的因為這個,被共黨收買去了。還說,共黨里面,像這樣的人也多,因為這樣的人很容易鉆到共黨隊伍里。
哎,提起這事兒,我也煩,周維炯哈哈笑著說,都是師父教的,花架子。如今打仗,都是刀槍,拳腳沒多大用,鍛煉身體而已。
張瑞生斜眼說,姐夫也會功夫?
我說的師父,跟老師不一樣,不是楊團總。
哦,那是誰?
這個,那好,既然你把我當兄弟,那我就扯開腸子說。八歲那年,從舅舅家回來,不知道咋搞的,睡著了,躺在田埂上,一個要飯的,穿戴邋遢,就把我抱著,到了筆架山,醒來,就讓我給他喊師父,叫我每天晚上去,他教我功夫,不收費,只管飯。我就照辦了。俺爹那時還在,每天除了帶飯外,還給他裝一盤豆腐。師父說,這是好東西,豆腐斗富,看來,我不再要飯了。說過,師父走了,從此也沒再見。
還有這樣的事情,你師父也是個怪貓,怪不得你同情窮鬼,就是從你同情要飯的開始的?
這咋叫同情窮鬼呢?我是性情中人,在這兒,只要對脾氣,我就覺得好,一起玩就多些。我們民團的人,也是窮鬼嗎?他們吃飯不付錢,我?guī)透叮皇橇x氣嗎,還分窮富?譬如你,心直口快,正對我的脾氣;我也是掖不住藏不住的,所以,對味就聊上了。
張瑞生驚詫說,哎,錯怪你了。姐夫?qū)ξ艺f,最近,要在民團暗查,看是否有共黨。共黨就是一個火星,見到干柴,不要命往上撲,很可怕。
我要是共黨,張團副,那你就是干柴了;你遇到我,就是干柴烈火,騷(燒)到一塊了。哈哈哈。
哈哈哈,你個癟頭,胡扒扯還行,我跟你說,有道是,小心沒有多余的,姐夫也說,既然縣里說了,不可能是捕風捉影,有道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一定有來頭。
張團副說得對,我們不能不警惕,周維炯又說,你這是指示嗎?要是,那我們開會時就傳達下去。
張瑞生眨巴眨巴眼睛,想說,還是咽了回去。
張團副,你這意思?
哎,傳達下去是必要的,也是姐夫安排的,但是,什么事情都得分個輕重緩急,張瑞生看看四周說,查g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說個不客氣話,上面,就像空氣,就那么一張嘴,你知道他吸到空氣沒吸到空氣?說的五大八大,重要是重要,但是,那都是大拇指挖耳朵,使不上勁兒,再急也不中用呀。
你這說的,還有比這更急的事情?
咋沒有?你別明白揣著糊涂,我姐夫跟你說的,你當我不知道?馬上就是立夏節(jié)了,嗯,我們這兒規(guī)矩大,但是,風俗更大。都過節(jié),咱民團還要值班,還要為百姓的平安作想,不知道姐夫跟你說啥,反正是,沒說明,我揣摩,查共黨不放松,但是,節(jié)日也要過,還要過得有滋有味,嗯,這事兒,當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