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記著,漆德會說,你剛才說的,我思忖了,有幾點還不明白。本來,表弟,按照組織原則,你不跟我說,我是不應該問的,但是,牽扯到全局,我不得不問一問。
你問吧?
你說的,他們知道民團內部有我們的人,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情況,這是個啥概念?漆德會說,是他們人發(fā)現了什么,還是我們內部有內奸?
開始,是小英子聽到的,你知道的,大正月,李鶴鳴派人通知楊晉階到縣城去,我們都以為是去開會,其實不是的,是單獨召見,這里就有問題了,最起碼說明,此事兒十分隱秘,所以,我派英子利用太太回家之際,給楊晉階端茶,打聽此事,沒想到楊晉階警惕性挺高的。
咋說?
英子去了,大門關著,還有兩人在門口站崗,周維炯說,楊家大院,比縣衙還牢固,為何還要人站崗呢?小英子也很機靈,就采取偷聽的辦法,慢慢從后面爬上窗戶邊兒,那地方有一棵桂花樹,英子就爬到桂花樹上,貼著窗戶聽,還真的聽到了許多東西。
周維炯繼續(xù)說,可是,正在此時,有一只貓跑過來了,不知道是太太養(yǎng)的還是誰養(yǎng)的,看見英子,居然叫喚一聲跳到樹上找英子,英子就把小貓抱著,就是這個動作,被楊晉階發(fā)現了,問誰?英子趕緊把小貓放在樹上,跳下來幾步走到對面一棵大樹旁隱藏著,此時張瑞生開門出來了,小貓又從樹上跳下來,張瑞生罵,說是死鬼,也就沒管,又進去了。
英子聽到了什么?
具體我就不多說了,你回去問八哥,他知道,在這里不能待得太長了,你還有啥問題問的沒有?
他們?yōu)楹尾恢谰唧w人呢?漆德會說,到底是我們內部出問題了,還是?
這個,表哥,我就跟你說吧,周維炯說,你不問,我也要說的,你帶回去,讓八哥消除顧慮。
你說。
也是無巧不成書,周維炯說,黃玉山家,那個黃三姑,是敵人派來的特務,這一點毋庸置疑。你也不要問我是咋知道的,但是,在黃玉山家,他對我說的那些話,我知道,此人一直是在調查我們丁家埠民團,而且還有些收獲,最起碼知道我們幾個在小樹林經常聚會,嘀嘀咕咕。不正常,很不正常,一個姑娘家家的,咋知道我們在小樹林聚會?你以為是她春心蕩漾嗎?錯,一定是去偵探什么。
周維炯看著漆德會說,我問你,要不是敵人的特工人員,誰有那個閑心到小樹林去偵查我們聚會呢?至于聽到沒聽到,我認為,距離太遠,是聽不到的,但是,我們總是去,又在一起開會,一些動作讓她注意,也讓她猜測,她也就是把她的猜測告訴了李鶴鳴,但是,又不像是親自告訴的,估計是通過別的渠道傳出去的。
你咋知道不是她親自傳遞的?漆德會說,要是特務,為何不想盡一切辦法走近,打探到真東西呢?
你這說的是兩個問題,我先回答你后一個問題,周維炯說,她為不走近,是害怕暴露,因為她肩負的使命要比找到我們在干啥重要,再說了,我們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太像多重要,與開會也不太搭嘎,因為我們討論時,都還搞一些拳腳動作,既是迷惑人,又是比畫著實地操作,一舉多得。
有道理。
至于你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周維炯說,因為在她家,她還說,把楊晉階喊來,再把李鶴鳴喊來,說明這兩個人她都沒有正面接觸過,要是正面接觸過,就是直接說,這個事情,某某人知道,或者說,你把我的名字報上去,他們就知道了,也不至于這么繞口令了,周維炯說,沒有直接接觸,還要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做特務,都是單線聯(lián)系,不能隨便聯(lián)系當地官員,除非瞞著身份。但是,要是瞞著身份,李鶴鳴也好,楊晉階也好,會跟她見面嗎?要是見面,也屬于不太正常,做特工,不夠格,這是有紀律的。
表弟,你這么分析,太透徹了,嗯,一定像你分析的那樣,漆德會說,但是,不是李鶴鳴派來的,那又是誰派來的呢?
周維炯搖搖頭說,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不是李鶴鳴派來的,那么,她一定是南京高層派來的,但是,要是南京高層派來的,刺探這種不確定的情報,暫時也不會匯報的。不會匯報,咋又到了李鶴鳴耳朵里去了呢?所以,我沒搞明白,也就沒有找八哥匯報。
你跟我說,啥意思?
就是讓你們知道此時,雖說沒有弄明白,但是,排除我們內部有問題,周維炯又搖搖頭說,我覺得還不能完全排除,但是,重點不要放在排查內部叛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