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我們的?田繼美幾乎嚇得癱軟,嘴唇翕動,但是,也沒說出一個字。
周維炯繼續說,最主要是,此人,最近失蹤了,我想方設法尋找,都沒有找到,而且,我們原來在小樹林開會,那么秘密的事情,她都知道,雪泥鴻爪,那天,從她的片言只語里,我已經感受到,她就是來針對我們的,可是我們還一點不知道,足見此人做事多么秘密。要是多想想,真是細思極恐呀。
哎呀,要是此人知道我們的行動和目的,咋辦?田繼美說。
暫時還不知道,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所以,我們在安全區域里,目前,最大的敵人,還是張瑞生和楊晉階等。
你說的,我懂了,田繼美說,也讓我猛醒,就好像順頭潑了一瓢涼水,哎,應該重視呀,也應該備加小心呀,別他媽的高興過了頭,給革命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
四是毒,就是殘忍狡黠,周維炯說,殘忍,你們知道,他和楊沆瀣一氣,只要楊點頭,他都不管不問處理。肖軍,拉壯丁拉過來的,只給他飯吃,讓給楊家打掃衛生。肖軍不認字,男女廁所分不清,碰見三姨太在茅廁里,他就提著桶去了,嚇得三姨太大叫。此事,楊晉階知道了,鼻子一哼,揮揮手,讓張瑞生處理。盡管是楊的用意,但他還是把肖軍裝進麻袋,對頭一門閂,腦漿都流了一麻袋,又把肖軍丟到茅坑里,還說,你不是喜歡鉆女人廁所嗎?那就讓你在這兒站崗吧。
田繼美插話說,那些年你還沒來,我就是打掃衛生的,挨他打是家常便飯;你來了,把我要過來,算享福了。炯爺,你找我,不只是說這些吧?
當然不只是說這些。昨天,我向你們傳達了指示,有些話都說了,就我們怎么奪取武裝研究一下。大家認為,趁著睡覺,動手。可是,情況有變,張瑞生跟我說,一班長走了,張賢亮陪伴楊到牛食畈。保長讓他嘗新,這是幌子。牛食畈是梯云負責,聽那意思,他們已經知道那地方有共黨,想搞突然襲擊,咋辦?
你常說,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掂量掂量,這個話是張瑞生說出來的,可信度有多少?
不論可信度多少,都值得我們注意。繼美,縣委在上石橋、白塔集、南司以及余集、伏山,都建了黨組織,都有負責人,準備策應我們。就是大荒坡,也恢復了黨組織,這是好的一面。但是,里面也蘊含著太多危機。這些地方,在商城,都是一盤棋,根連著根,筋連著筋,牽一發而動全身。
上次,鏡青書記來我們南鄉,進行了黨員登記,建立和恢復了十一個黨團組織,可是,他在返回的途中卻遭到南溪張屠戶攔截,九死一生,在摸瓜隊搭救下才回到城關。
這期間,商城又有幾任縣委書記犧牲了。張瑞生說,楊晉階開過年后去了一趟縣城,都以為是開會,實際上是接受任務。我可以肯定地說,他們已經獲得確鑿消息,知道我們這兒有共黨,正因如此,縣委才決定把南鄉起義劃歸商羅麻特委負責,減少接觸,規避風險。就在這時,張說,楊讓排查民團,還說我們民團有三個人最可疑。張提著我給他的粽子,說漏了嘴,說楊懷疑我。哦,德林還在街上嗎?
在呀。
你一會兒去一趟,找到他,跟他說,讓他去一趟吳家店,路有點遠,讓他想法,務必找到汪永金,就說他們暴露了,那個柯壽恒知道了一些情況,讓他們果斷處置。
行,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落實。
哦,說到哪兒了?
嗯,說民團有三個人可疑,還說楊懷疑你。
哦,是呀,要不是說漏嘴了,這些話,你想,能說嗎?可張就說了,這只能說明:一是他們掌握了一些情況,正在張網以待;二是故意把水攪渾,想渾水摸魚。這些,正印證了英子說的。這些天,我很注意,想方設法搜集情報,但都沒確切消息。如果是內部,那一定都在楊股掌之中;既然在他股掌之中,他還在等,等什么呢?
只能說明他是道聽途說,消息來源不是出自我們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