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辦?周維炯急速運轉大腦——要是隨了他的心愿,有什么壞處呢?能讓他提振起來嗎?周維炯搖搖頭,覺得不能。但是,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在人們眼里,自己就是張瑞生的人了,要是這樣,勢必遭到吳成格等人懷疑,特別是楊晉階,這個老奸巨猾的人,又是區(qū)長,又是民團團長,對民團擁有絕對領導權,他要是懷疑自己主動與張瑞生走近有什么企圖,就不難懷疑自己有圖謀,要是那樣,就壞事了。
想到此,周維炯就笑著說,我講,德不配位呀,你想想,我才來多少天,在民團,撐不開場子,再說了,楊區(qū)長說過,在民團,統(tǒng)統(tǒng)都得聽他的,要是有人拉幫結派,被他逮住了,想死都難。這是紅線,我不敢踩呀。
那么,你在民團搞什么兄弟會,你還讓他們喊你炯爺,怎么算?
這個,你是知道的,區(qū)長也是知道的,周維炯說,兄弟會,就是稱兄道弟,能是拉幫結派嗎?要是的話,你,還有吳團副,還有張賢亮他們,幾個人在一起,喊喊兄弟,除了吃喝嫖賭,就沒有什么目的,按照區(qū)長說的,沒有陰謀沒有目的的結交朋友,不算。
喊你炯爺呢,咋解釋?
我都沒有解釋,還咋解釋?周維炯說,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咋回事兒,炯爺,就是爺了?如今,你老張家,不也喊什么張大老爺,張小爺嗎?再說了,喊我炯爺,又不是我讓他們喊的,與我何干?好,就算我承認喊我炯爺,那不是一個外號嗎?與喊你老歪,喊張賢亮狗腿子,不是一樣的道理嗎?與拉幫結派有何干系?
你是說,你不想講啰。
我不是不想講,我是說,我講根本不是那回事兒,再說了,你們講,還有上級指示,講出來,就會抬高,我講,無外乎還是那些事情,最多提出過節(jié)的要求,有意義嗎?周維炯說,我在臺上講,你,還有吳團副,你們都坐在臺下聽,你說,講究嗎?
你呀你,就是狗肉不上秤,我對你再好,也是爛泥巴扶不上墻,算了,強扭的瓜不甜,還是我講,算了。
我就是搞不懂,不就是個立夏節(jié)嗎?還要搞一個講話,干嗎?
是姐夫安排的,張瑞生說,姐夫接到縣里一個指令,說是,我們這兒比較亂,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假情報,我和姐夫都不太信,但是,姐夫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是做做樣子,也算。所以,姐夫他們下到各鄉(xiāng)保,檢查一遍,讓我在家里召集民團訓話。我讓你訓話,說到底,就是我不想走形式,你呢?不懂,還不搞,真是的。
這么大的事情,咋不帶張團副您呢?
不是不帶我,是我不愿意去,張瑞生又說,再說了,我們都去了,民團咋搞,民團住地的鄉(xiāng)保咋搞?跟你說,跟去的都是廢材,我也不愿意與他們?yōu)槲椤?/p>
你是說,我們民團的人沒去?
不,也有人去,除此外,還有三個家丁,姐夫老小,就是那個胖豬楊晉儒,一個勤務兵,你知道的,就是三姨太的表哥。
那個蠢貨?
別這樣說,姐夫知道了,又說我們不團結,又要挨罵。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咋能傳到外面?周維炯說,我到丁家埠民團雖說短,但是也一年多了,你能不知道我的為人,我是那樣出賣人的人嗎?
也是啊,是我小看你了,別怪呀,張瑞生點著頭一拍掌說,怪不得弟兄們都叫你炯爺,夠哥們。三班長劉大炮,多次跟我說,要注意你,說你不多說話,總是小范圍幾個人嘰嘰咕咕,又是教練,威信又高,這里面,要是搞個小圈子,可不得了。我就罵他: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不會也打起精神,咕咕嘰嘰,樹威信?
周維炯笑著說,劉大炮,就是一張破嘴,每次到丁家埠吃飯都不掏錢,吃白食,街道飯店老板都翻白眼,但是,他又是我們民團的人,敗壞民團名聲可不得了。咋辦呢?每次等他走后我就幫他付錢,可他知道后,卻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還有這樣的事情,真是好心沒好報呀,張瑞生又說,你也真是的,這樣的人,憑啥給他付錢?
這家伙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高定山家庭窮,你也是知道的,可是,他每次到街上吃飯都把高定山拽著,高定山不去吧,他就告狀,專門找高定山短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