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生去了,吳成格在旁打瞌睡,維炯站起來說,吳隊長吳團副,你呢,也別打瞌睡了,我陪你喝一杯。
吳成格說,本來呢是節日,喜慶,你他媽的搞得就像結干兒一樣,一道道程序來,飯菜都涼了,還咋吃?
這么一說,張瑞生一拍桌子說,對呀,喜慶,熱鬧熱鬧。于是把袖子一擼,指著我說,敢不敢劃拳?
我說,誰怕誰,來就來。
他媽的,拳真好,一瓶酒都斗完了,他還沒有輸。最主要是,這家伙慢半拍,你也找不出毛病。
周維炯笑著說,屬原,不是你們不行,是這家伙喜歡喝酒,也喜歡猜拳,又是團副,誰不扛著他?說實在話,他呀,每天都有人請,在丁家埠那個醉酒仙雅居房,他幾乎包下來了,不管是誰請他,都把他請到那地方,有美女叫仙云霞的,你們也聽說過,就是張的姘頭,在旁邊寫酒,張總是含在嘴里的,就是此人,她還會劃拳,這個慢半撇,就是在那兒跟女人學的。你說你能猜贏?
哈哈哈,表弟,你這說的,我們都不知道,你是咋知道的?你也請過他,在那地方?
我請他,干啥呢?有道是,無欲則剛,在民團,我就得表現出無所求的樣子,否則,就會有人懷疑我這個“炯爺”是冒牌貨,是沽名釣譽的,要是那樣,就不太好了,周維炯說,有一天,我到他屋里跟他匯報,進去了,發現他一個人在床上猜拳,什么三星兆,五魁首,八匹馬叫著,一問才知道,是這么一回事兒。
看看,維炯看出了門道,掂過酒瓶說,你集中精力猜拳,我給你寫酒。我一看,維炯先伸出三個指頭,又伸出五個指頭。我一愣,明白了,于是我就跟他干。效果很明顯。又喝了兩瓶,我只喝了一瓶。
哦,想起來了,就是那一瓶,還是吳成格拿來的,放在我旁邊,輸了,對嘴倒。我眉頭一皺,看看吳成格,他笑。我知道,就有信心,于是往死里整。
唉,一兩個時辰過去了,總算把張喝得不知道南北了,還由著方道生這個狗腿子扶著,一桌子一桌子敬酒。這時候,維炯向我們使眼色,大家都明白了,各自負責各自一桌,都給張一伙敬酒。
那些人來者不拒,都喝得二五八成,維炯看看,機會到了,于是站起來大喝一聲:動手。
我們十來人,也占三分之一,一下子把掛在墻上的長槍全部取了下來。
吳成格真是孬種,他都沒喝酒,此時,看見我們取槍,卻趴在桌上裝睡。
我大喊,gcd來了。
那些還沒喝醉的,左看看右看看,還笑問,這個鱉孫子,都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一喊“李老末來了”,就尿褲子,不頂嚇嗎?
張瑞生本來打呼嚕,此時醒了,半睜眼睛說,哪有gcd?大廟里,神仙還差不多,說過,又呼呼睡了。
其余人都哈哈大笑說,考驗我們,也不是這般做法,真是尿尿碰到大石頭,蛋痛。
維炯此時已經摘掉張瑞生的短槍,跳到桌子上,居高臨下大喊:我們就是gcd!跟著我們的,都站在這邊,不愿跟著我們的,都他媽舉起手抱著頭,站到另一邊去。
這么一吆喝,把那些人都吆喝醒了。
張瑞生醉得厲害,跟死豬樣,還在打呼嚕。維炯也不買賬,直接說,我們就是gcd,我們反了,我們要為農民當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