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窗欞時,我正把最后一口白粥送進嘴里。矮幾上的空碗還帶著余溫,常立師兄今早送來的醬菜很爽口,可一想到要去見師父,喉嚨就莫名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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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忘不了昨晚醉酒后,抱著他胳膊不肯撒手的蠢樣。
“別怕,師父又不會吃了你。”
我對著銅鏡里的自已嘀咕,伸手理了理衣襟。銅鏡里的姑娘眉眼還帶著點稚氣,只是眼底的紅血絲沒完全退去,那是昨夜偷偷看書到三更的痕跡。
師父的書房在聽松院,要穿過兩道回廊,繞過一片竹林。遠遠就聽見竹聲沙沙,混著書頁翻動的輕響。我在門口站定,輕輕叩門:“師父,弟子雙月來了。”
“進來。”
書房里彌漫著墨香和舊書的味道。師父正坐在案前翻看著一卷竹簡,陽光從他肩頭淌下來,給紫袍鑲了層金邊。他抬頭看我,目光平和,倒沒半分尷尬,仿佛昨晚那個被我抱著胳膊哭的人不是他。
我松了口氣,躬身行禮:“師父,弟子來請教修煉之事。”
“坐。”
師父指了指案前的蒲團,“常立說你性子穩,倒是適合先打基礎。”
他放下竹簡,指尖在案上輕輕點了點,“你師兄師姐們各有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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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立練劍,茗文修心,曉阮擅奇門,華芃精箭術,啟琳通丹道,多是攻擊或輔助之術。但你不通。”
我屏住呼吸,等著他往下說。
“你年紀尚小,又剛遭變故,不必急于學那些打打殺殺的本事。”
師父的聲音很輕,“先從防御術法入門吧。書苑閣里有不少基礎典籍,你每日去讀兩個時辰,再跟著你大師兄練練吐納,熟悉靈氣運轉便可。”
“防御術法?”
我愣了愣,“可是師父,我想快點變強……”
“強有很多種。”
師父打斷我,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上,“你看那些竹子,風來不折,雨來不垮,不是因為堅硬,是因為能屈能伸。真正的防御,不是被動挨打,是知道如何守住自已,也守住想守的人。”
他轉回頭看我,眼底似有微光,“等你明白這點,再談其他不遲。”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從那天起,我的日子便有了規律。
清晨跟著常立師兄在練武場吐納,他教我如何感應天地間的靈氣,如何讓那股微弱的氣流順著經脈流轉。“別急,”
他見我總因氣流感滯澀而皺眉,便放緩了動作,“我初學的時侯,三個月才摸到門呢。”
白日里,我會提著竹籃下山,給師兄師姐們帶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