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明明才下午,灰云已經沉得要壓到人肩膀上一般,壓抑至極。
周清影卻覺得剛剛好,這樣不會讓她渾身灼痛。
只是看著岳凌城和林若冰站在自己的墓碑前,一副神情悲痛的模樣,她覺得惡心極了。
岳凌城輕撫著周清影的遺照,沉默半晌,忽然說,“清清,我已經找到周文淵了。”
“你放心,今天,我就給你報仇。”
報仇?報什么仇?這和她父親有什么關系?
她會變成這樣,不都是被他岳凌城害的嗎?!
周清影看著他眼中的神情和眷戀,深深皺起眉,只覺得這人無時無刻不在偽裝。
林若冰嘆了口氣,“可惜,清影姐姐就算泉下有知,也不記得發生過什么了。”
什么意思?周清影滿腹疑惑,她實在不記得自己忘記過什么事。
更別提,這是從林若冰口中聽說的。
她們之間難道還有過什么被她遺忘的過往?
她怔怔看著林若冰,只覺魂體都快要裂開。
細細密密的痛,從心口深處撕裂,窒息的感覺到撲面。
周清影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從回憶里抽身。
她的注意力再度回到岳凌城和林若冰的交談上。
“至少這樣,她會覺得到入獄之前,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岳凌城悵然說道。
疑惑變得更深,周清影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團迷霧中央,但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真相馬上就會擺在她面前了。
“岳總,人帶到了。”趙凡闊步走近,恭敬對岳凌城說道。
下一刻,他身后的兩個保鏢將押著的人丟到地上。
“爸爸!”周清影瞪大了眼睛。
這是她的父親周文淵?她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
從前他總是西裝革履,頭發也總梳得一絲不茍,高定的黑色皮鞋總是锃光瓦亮。
再看他現在。
他現在竟然穿著的是又臟又舊的襖子,裂開的口子里是發黑發硬的棉絮,而他蓬頭垢面,比乞丐更落魄。
更遑論他如今被打得面目全非。
自從周氏機密文件被盜后,周文淵帶領的周氏集團就一蹶不振。
父親起初一口咬定是她偷了文件,她為岳凌城頂罪入獄后,家里人一次都沒去看過她,她一直以為是因為他們恨她,現在看來,恐怕他們也是自身難保。
周清影看著旁邊弟弟和媽媽的墓碑,一陣心酸。
“岳總,岳總饒命啊!”周文淵爬到岳凌城腳邊,聲淚俱下地哀求,“求求你放過我吧!”
周清影心疼地看著周文淵可憐求饒的模樣,對岳凌城的恨意又增添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