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影瞪大了雙眼,連呼吸都變輕了。
她搖頭否認:“不,我沒病,我不是精神病!”
說著,她就要去搶岳凌城手里的報告,卻被岳凌城反手鉗住,整個人被帶進他懷里。
她的腦袋被緊按在他的胸口處,任由怎么發聲,只有嗚咽溢出。
轉頭,他朝律師冷聲:“精神病人無訴訟能力,作為她的法定代理人,我有權收替她撤回訴訟?!?/p>
那份用周清源鮮血換來的上訴申請書,掉了個頭,又回到了岳凌城手中。
“不!岳凌城,我不是瘋子!你不能這么對我!”
周清影掙脫了岳凌城的鉗制,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律師遺憾離開。
枯瘦如柴的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發熱的眼眶要滴出血來。
岳凌城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輕聲誘哄:“清清聽話,我都是為了你好,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聽你弟弟的音樂會,好不好?”
什么弟弟的音樂會?!
他是怎么說出口的!
周清影眼前陣陣發黑,她喘了幾口氣,木然開口——
“岳凌城,我弟弟不該死的,他沒有推林若冰,你為什么要把他也送進去……”
“昨晚的雨那么大,我弟弟的血流遍了山澗,怎么都止不住……”
“他不該死,我媽也不該死,她說了會等我出獄的,她怎么能在殯儀館呢……”
她的聲音輕而飄渺,像清風拂過耳畔,但聽在岳凌城耳朵里,卻像炸雷一般。
他觸電一般猛地推開周清影,一雙鳳眸微微瞇起,情緒暗涌:“誰告訴你這些的?!”
周清影平靜地看著他,看得他心里一陣陣發緊。
那張素凈憔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深潭一樣的墨瞳卻仿佛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要把人卷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頭一次,岳凌城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也只數秒,他便定了心神,抬手將周清影的頭發別到耳后,溫聲說。
“清清,你該去接受精神治療了?!?/p>
岳凌城徑直站起身,周清影伸手拉他,只碰到了他的衣角。
“我會派人來接你去精神病院?!痹懒璩敲娉寥缢畬⑺氖职聪隆?/p>
精神病院,那是比監獄更可怖的地方,不是瘋子進去也會變成瘋子!
她不能進去!
“岳凌城,你不能這么對我……”她顫抖著聲音哀求。
岳凌城,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恨我?
你聽一聽我的哀求,看一看我這副樣子,到底怎么能這么狠心?
可岳凌城只是低下頭輕吻上她額頭,說出了對周清影最后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