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紙袋放在床頭柜上,一句話也不說。
他的到來,病房仿佛瞬間被陰云籠罩,整個氣壓都低了下來,蔣仕凡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了,空氣短暫凝滯。
簡知目光根本沒有在溫廷彥身上停留,繼續朝蔣仕凡一笑,打破了這尷尬,“對了,蔣仕凡,我們接著說,后來你是怎么克服你腳背的壞習慣的?”
“哦。”蔣仕凡馬上開始講他學跳舞的經歷。
他的每一句話,跳舞過程中過的每一個坎,簡知都很有共鳴。
“天啊!我也是這樣!”
“對,那可太疼太疼了!”
“哎,是的,那時候還偷偷哭,因為老師太嚴格害怕來著,后來真的好感謝老師,正因為那么嚴格,才有后來的我們。”
“是啊,最控制不住的就是嘴饞了。”
“……”
蔣仕凡每說一個點,簡知就附和一個。
他們都是從小練舞蹈出身,都經歷過同樣的苦和痛,悲和喜,也擁有過相似的榮光與掌聲,是同一個頻道的人。
而溫廷彥不是。
簡知和蔣仕凡說的一切,他從來不了解,甚至有些專業術語,什么“雙飛燕”“吸腿跳”“旋子”“飛腳轉身”,他根本聞所未聞。
兩人說得眉飛色舞,簡知后來都捶床了,一邊捶著病床一邊附和,“對啊對啊!我那時候控制體重,最餓的時候,看見床架子都想啃兩口!”
溫廷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這兩人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溫廷彥便開始趕人了,“蔣先生,這里是醫院,還請記住一個‘靜’字。”
簡知一聽,這人也太沒禮貌了吧?
“溫廷彥!”她的聲音也沉了下來,“是我聊得太高興,忘形了。”
溫廷彥看了她一眼,眼神更加陰郁,“蔣先生,醫院探視時間有規定的吧?病人要休息了,你是不是……”
言下之意很明確,是在趕人了。
蔣仕凡有點尷尬。
簡學姐這個丈夫,他真是看不上,如果在外面,他或許就和他針鋒相對了,但這里是醫院,而且簡知還受了傷,不管怎么樣,他都是簡知的丈夫,看在簡知面子上……
他忍了。
“簡知。”他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改天再來看你。”
“不好意思啊,蔣仕凡。”簡知真的對溫廷彥的無禮很憤怒。
“沒事沒事,你好好養傷,我們到時候再見。”蔣仕凡眨了眨眼,這個“到時候見”是他們才懂的暗語了,指的是巡演團見。
蔣仕凡走了,溫廷彥盯著簡知,“你們在說什么暗號?什么到時候見?你們要在哪里見?溫太太,你別忘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