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正想說些什么,她抬起眼,卻正巧對上顧云籬再次醉倒的呆樣——
她神色迷茫,似乎還想湊上前再來一次,但
帶著微薄酒氣與寡淡的藥材香氣混合,將她緊緊摟住。
清霜懵了一瞬,眼睛盯著那串劍穗看了許久,才吸了吸鼻子:“給我的?”
“對,給你的。”李繁漪晃了晃那穗子,“清霜娘子給我做了這么多事,我正愁不知送你什么好,那日看見你師傅給你新劍,是而想著給你配個劍穗。”
“哇!”清霜驚呼了一聲,不知是酒意作祟,還是性情使然,她忽然一把握住李繁漪的手,又高興地往下淌淚。
被她握住的指尖燙得驚人,清霜笨手笨腳地把掛在李繁漪手指上的劍穗取了下來,拿在手中又是一陣細看。
看著她雖醉酒,卻明亮的眼,李繁漪忽然覺得心情有些復雜,一時間,站在原地沒有離去:“天冷,不要抱著柱子坐在地上了……聽桃,你去扶她進去休息。”
院中剩下的人也確實快無暇顧及她了,隨枝酒勁兒后上,想幫著林慕禾把顧云籬這個看起來輕簡但背起來很有分量的人抬回房間卻無果。
且顧云籬喝過酒之后宛如成了一頭倔驢,方才被冷風吹醒后,神色目光也看著格外清凌,一點也不像是喝醉酒的模樣,卻只聽林慕禾講話,旁的人問煩了都不見她搭理。
“顧娘子!你院子是這邊!”隨枝帶著醉酒語調的聲音傳來,顧云籬置若罔聞,盯著正給自己擦手的林慕禾。
“嘿……”隨枝一叉腰,揉了把臉,“怎么還變驢了?”
“隨娘子,你回去休息吧,我應當能送她過去。”笑了笑,林慕禾知會了一聲隨枝,便帶著顧云籬向她住得院子去。
這府宅不算太大,原先主人是館閣學士,為人清廉,宅子也修得正好,走了片刻,便到了地方。這一路上顧云籬乖得不像是喝醉的人,讓做什么便做什么,讓她牽手,她便伸出手握住林慕禾的手,一路上握得緊緊的,走在她身后,目光也一路黏在她身上,不曾移開。
雖然平日里顧云籬也從來不會反駁拒絕自己,但是今天這副模樣確實頭一回,對林慕禾來說也十分新奇,這一路她試驗多次,哪怕讓她把頭上的釵子取下來也沒有異議。
在門前站定,她忽然有些古怪的心思,低頭思忖了片刻,問:“云籬,你在聽嗎?”
顧云籬點頭。
“伸手?”
顧云籬攤開手掌,指節微微彎曲,瑩白的掌心泛著些許紅,伸到了林慕禾面前。
“……”看她這副任人拿捏的模樣,林慕禾微微嘆息了一聲,“你不困嗎?”
“困。”她照實回答。
“那便休息吧?”
顧云籬點頭,轉身就把房門打開,塌進去半個身子,卻忽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