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西南這群人勢如破竹,連成都府打得節節敗退,原來是用了這樣陰損的手段!
以蠱蟲操控人體,心神亢奮之間,便肆無忌憚地拼殺,這樣的攻勢之下,時間稍久些,哪里會不敗?也難怪他們攻打成都府沒多久,便又轉向襄陽,原來是怕蠱蟲反噬……
思及此處,清霜心里一寒,抓過一旁護衛手中的火把便扔了上去:“把這些尸體燒了!”
那護衛駭然,驚悚道:“燒、燒掉?!”
“我回去了再與殿下說……這些尸體,不對勁!”
那護衛也知道清霜平時在李繁漪身邊受重視的程度,見她神色嚴肅,加之這群叛軍也沒什么值得同情的,便順她之言做了。
一陣號角聲由遠處吹響,清霜聞聲而望,在不遠處城墻一角,屬于大豊的玄色旗立于夕陽下,幾行飛鳥低空飛過,劃過一聲清唳。
叛軍在激烈的攻勢下,終于撐不住,護送著李商譽逃走,被打得潰散的叛軍逃得飛快,雖沒能擒住李商譽,但奪下西京已經是極不錯的戰功,李繁漪渾身被汗浸透,軟甲穿在身上實在憋悶,得虧此時還是秋日,否則真不知要熱成什么樣子了。
秋風襲來,城墻之下,好不容易打了場翻身仗的親軍與守備軍舉槊高呼,站在城墻向下望去,密密麻麻的士兵聲音快要蓋過號角聲。
一場有目共睹的督戰領兵,深深印刻在險些交待在談判桌的使團大臣心中,西京奪回的喜悅令幾個大臣相擁歡呼,林胥抿著唇,手卻緩緩攥緊。
能收回西京自然很好,但這一回,不光收復西京這么簡單,經此一役,長公主又會收獲多少軍心民意?雖不愿做糾小利之輩,但預感到些許危機的林胥又控制不住自己向這方面去想。
“右仆射,何故垂頭喪氣?”白崇山臉上的笑也難掩,瞥見林胥如此,他心中冷哼一聲,問道,“打了勝仗,就該笑笑才是!”
林胥扯了扯嘴角,搬上了自己最拿手的假笑,撫掌應和了兩聲,旋即又意味深長道:“僅僅奪下西京,而西京正面虢州……此后,想必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啊。”
是啊,西邊還有吐蕃虎視眈眈,就如今京師的兵力而言,似乎根本沒有幾分勝算,收復西京,那之后呢?
說著話,白崇山的笑容也漸漸收斂下來。
經此一戰,商王必定大怒,回到虢州想必很快便要策劃反擊,留給朝廷的時間又只剩下幾日?
歡喜過后,遲來的挫敗感上涌,聽見林胥一番話的眾臣也都漸漸收斂了笑,垂眸思索起來。
“商王本就不欲和談,無論今日是否有這一戰,都免不了日后與這豎子再戰一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大豊百年基業,豈能因他一個而毀于一旦?!”
“長他人志氣,反倒滅了自己人威風,右仆射,您這算不算未戰先怯!”
“就是!能不能贏,也要打了才知道!若長公主繼續起兵,我胡崢也
殘寇盡墨,余燼悉滅。
“蠱蟲控體而振奮精神……這樣說來,先前的不合理也都合理了。”顧方聞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他能以生人種蠱,如今想來也不意外了。”
“顧前輩可還有別的見解?”李繁漪揉了揉眉心,“如今雖打了勝仗,但不出幾日,想必李商譽便要反擊,我們乘勝追擊,但他們行動實在迅速,沒能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