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禾?”叫了一聲,卻沒應。
她一下子有些慌了,連忙蹲下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慌張之間,她甚至伸手去探她的脈搏,細白的手腕被握住,她急忙切脈,卻并未探出不對。
“噗?!倍享懫鹨魂囕p笑,被她握著切脈的手反將自己的手腕勾住,顧云籬仰起頭,連忙去看。
卻見林慕禾將腦袋抬了起來,臉上綻出笑來,連帶唇邊、眼角、眉梢都帶著掩藏不去的喜色。
“原來顧神醫長這個樣子。”她一眨不??粗櫾苹h,看著她墨色濃醞的眼底,笑著說道。
顧云籬懸起的心倏地落了下來,她眉毛垂了下來,終于松了口氣,不知為何,鼻尖有些酸澀,眼眶也漲得厲害,在林慕禾的眼中,她的眼眶微微紅起來,閃動著些許水光。
“你心里想的我,又是什么樣子?”一邊說著,她一邊抬起手,觸碰著她眼瞼上已經淡得幾乎快看不見的傷痕。
細軟的睫毛顫動,停留一瞬的蝴蝶振翅,撲扇著翅膀,朝屋中光向的地方飛去。
“我也描述不出來……”她說著,拱了拱腦袋,輕輕蹭了蹭顧云籬的手指,聲音帶了絲明顯的喜悅之后的顫抖。
片刻,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這一瞬間,籠罩她數十年的黑暗混沌,終于被姍姍來遲的陽光侵退,禁錮在籠中的蝴蝶終于積攢了足夠的勇氣,振翅離開,向那一處光芒最盛之地飛去。
顧云籬失笑,勾起唇角,輕輕將她扶起身。
“恭喜,重見光明。”
神色倉皇的殿直掖著手,飛快進出福寧殿。
層層帷帳之后,有人難受地嗚咽出聲。
小宮人們站在殿外,一個個抻著脖子,瞥著眼睛覷著殿內的情況,但再過分的,就不敢繼續上前了。
錦繡羅帳之后,張殿直急得滿頭大汗,不住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催促人去打聽。
“明謠,明謠!”羅帳內,女人被錦被圍簇,面色灰白,唇瓣干裂,汗濡shi的頭發貼在兩頰,可唯獨只有那雙眼通紅,眼底近乎有了癲色,“人呢,還沒來嗎!”
“大膽!你是誰?未有通傳怎敢入內!”話音未落,就見門口值守的小殿直厲聲喝斥。
張殿直連忙起身去看,來人一身黑衣直裰,烏紗襥頭,手中還提著一個小匣子。
“放他進來!”瞳孔一縮,張殿直開口。
“張姑姑,可他……”
“耽誤娘娘的病,你有幾個腦袋?”厲聲喝止,張殿直便側身給那黑衣人讓開位置,請他入內。
穿過殿內帳幔陳設,直達寢殿。
他被攔在屏風之后,隔了片刻,桑盼艱難起身,忍著全身不適,顫抖著透過屏風去看那人。
“東西呢?”
“在此?!焙谝氯藳]有多言,快速將匣子里的東西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