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便再沒有知覺了。
再此睜開雙眸時,林慕禾還有些不適應,眼前并非黑暗,而是看得清晰的白紗紗幔,還有垂下的精致六角香囊。
她眨了眨眼,花了些時間適應初見明朗的景象。
隨后,昨夜醉酒的一幕幕清晰地在她腦海之中閃現——她喝得不是太醉,不至于到斷片的境界,是而除了過分的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臉上燒起火來,躺在被褥之中,她無措地摸了摸臉,鉆進被子里暗自跟自己較勁半天,這才鉆出一個腦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呼吸。
未幾,有女使前來敲門:“二娘子,您可醒了?顧娘子讓人在灶上溫了醒酒湯,等您醒了喝呢。”
是喜月的聲音,林慕禾倏地冷靜下來,在枕邊看見了洗的干凈的白紗,便重新拿出配上。
“我醒了,端進來吧。”她佯裝咳嗽了兩聲,應道。
片刻,喜月端著醒酒湯,和余下的女使進來伺候她洗漱。
醒酒湯端在手中,林慕禾問:“顧神醫呢?”
“顧娘子昨夜似乎很晚才歇下,這會兒估計還在睡著呢。”
至于為什么很晚歇下,林慕禾清楚得不得了,她低了低腦袋,喝完那醒酒湯:“不必伺候了,你們想必也累,休息去吧。”
兩個女使對視一眼:“娘子可要用早膳?既然那幾位娘子都睡著,就讓我們……”
她們的意圖不難看出,從一開始向觀瀾院內派來這兩位貼身女使,恐怕就是為了應承右相之意,監視自己,只是右相一概不重視自己,這監視的活計也清閑許多,這兩個女使自然也懈怠了不少。
“不必了,我不餓,昨夜酒意未退,沒什么胃口,只想在房里坐著歇會兒。”
喜月與一旁的人面面相覷,靜了片刻,只能退下。
兩人一邊退著,一邊還在觀察林慕禾,直到合上門,才聽見兩人走遠的聲音。
還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林慕禾在心中一嘆,雙目復明,既是好事,又是壞事,至少在右相府中,她仍需謹慎再謹慎,在林胥做出下一步的動作之前,尚且還不能暴露自己能看見的事情。
思及此處,她抬手撫了撫眼上的白紗,輕輕吸了口氣。
本以為顧云籬還再要一陣才醒,但到了辰時,她便醒來了。
隔著輕薄的眼紗,她看見顧云籬穿戴齊整,走出西廂,順著院中的游廊來到主屋前。
窗下的姚黃牡丹開得正好,還有許多盆栽海棠,將林慕禾桌案前布置得清新雅致,眼前繁花似錦,顧云籬的衣角突然閃至,她的聲音亦隨之而來:“在想什么?”
我等你
她站在菱花窗外,微微低了低身子,一支海棠長勢旺盛,擋在她唇前,這樣一看,倒似她口中銜花。
“顧神醫怎么不睡得久些?”看見她,臉上便不由自主地笑,林慕禾反問。
“辰時到,再睡就不宜身體了。”她一本正經回答,有些學究模樣,察覺了唇邊的海棠,皺了皺眉,抬手將它撥開。
“醒酒湯喝了嗎?”她繼續問,也直起身,走入屋內。
“喝了,”林慕禾答,看見那被顧云籬撥弄得來回搖擺的海棠,忽然想起了什么,“顧……”
只是還未叫出她的名字,就有人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