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宮變,爾容受驚難產(chǎn),于殿中而亡,這些年來我一直不解,坤寧宮上下有殿前司把守,為何會有這般紕漏。”
聽見“宮變”一詞,不光是李繁漪,就連一旁的崔內(nèi)人,呼吸也是一緊。
這段少有人知曉的往事,早已被多方封不得消息,幾乎成為了宮闈中不可觸碰的禁忌,她這樣說出來,讓人心驚了一瞬。而她說得話,更讓人覺得膽寒。
“憐姨,你……”李繁漪咬了咬唇,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應她。
“宮變后多年,我才逐漸回過味來,總覺那日不對,是而這些年一直在查。”
“憐姨,既然如此,為何不告訴我……”咬了咬唇,李繁漪手心攥緊了,心情說不上地復雜。
“你還小,你有你要做得事情,何必拘于這些舊事上?”長孫憐答,“那日事發(fā)后,我暗查過坤寧宮上下,卻有一個內(nèi)侍一直對不上號,二十六的年紀,便放出了宮去。”
宮變之時,李繁漪也才三歲,她早慧,那日從反軍如何攻入、母親受驚胎動、難產(chǎn)的一幕幕都記得清清楚楚。
謁舍的門不知何時被人合上,崔內(nèi)人也已退到了外面,室內(nèi),只剩下兩人對坐。
“一路追查,竟在北地發(fā)現(xiàn)了些蛛絲馬跡。”
“那內(nèi)侍藏匿于西北,我找到他時,已快咽氣,才知當年的禍事,并非偶然。”
李繁漪眨了眨干澀的眼,原本因為清霜而松快了許多的心情又重新籠上了一層霧靄,耳邊是長孫憐一句句簡潔的話,她不知道自己是走神,還是仍舊在聽,只是覺得,她的話有些不真切。
喉嚨發(fā)干,她艱難地在嗡鳴聲中,想要找回自己的聲音。
……
送走長孫憐時,天色已垂暮。
李繁漪面色有些發(fā)白,在昏黃與藍紫交錯的天光中,目送著她離開。
明桃與離開的人擦身而過,入內(nèi),便敏銳地察覺到不太對勁的氛圍。
“殿下。”她鞠手,“有動靜了。”
李繁漪回過神來:“何事?”
“官家準允了二殿下探望的請求,這會兒,已經(jīng)去了坤寧宮了。”
“哈……”
李繁漪長嘆了一聲,身形忽然顫了顫,身后的崔內(nèi)人趕忙上前將她扶好:“殿下!”
眾人都不知她與長孫憐談了什么,此時此刻,眼圈竟然都有些泛紅。
忽而,xiong口處原本就放得不太牢靠的東西失去著力,忽然向外掉了出來。
幾人愣在原地,見她這樣,都不敢上前替她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