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簾之后,李繁漪靠著身后的椅子,再次堅決了自己的態度:“如若因此錯失良機,諸位又當怎么擔起這個責任?”
“長公主說笑了,此事真偽尚不得知,朝中南北皆有戰事,兵力吃緊,若中了商王詭計該如何?”說話的是樞密院副都承旨,右相雖然沒有表態,他卻已經從他的沉默中摸索出來了什么,說道。
“再者說,朝中派出的按巡使還未傳來訊息,公主自己的探子便先傳回來消息,是否……”
李繁漪揚眉,打斷他的揣測:“按巡使無用,在前線不務正業做不出些有用的事情,便要反咬一口我的人?承旨大人,怎么說也不是這個道理吧。”
“殿下慎言!”態勢不明,白崇山還是蹙眉,制止了一句。
“殿下說得,好似有人不想讓朝廷好似的,臣可擔不起這個帽子!”
“誒,我哪有這個意思?”李繁漪換了個姿勢,攤手道。
“好了好了,承旨大人,何必得理不饒人?”李淮儀見勢不對,眼看又要發展成人身攻擊,趕忙出聲制止,“阿姐,你也少說兩句。”
終于安靜了下來,一旁的右相這才動了動身子,整了整官服,起身叉手對正打圓場的李淮儀道:“既然如此,不如派密探去西南看一眼事實如何,再下決斷。”
“若派兵不及,又該如何?”見他終于說話了,李繁漪直起身,直接問道。
“嶺南撥軍,總比從東京兵部派兵快些。”林胥道。
李繁漪呵呵笑了一聲,倏地起了身,冷冷丟下一句:“幾位盡管權衡,且看商王愿不愿意等諸位。”
余下的人被她這一句話噎得無話可說,面面相覷,想發火,身份上不能僭越,且東宮還沒發話,他們說話就有些太不懂事了。
“全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目送著公主一行人離開,白崇山一陣腦袋疼,緩和起氣氛,挑起了另一個話頭,才將這件事暫時遮了過去。
“我回去再想想,”李淮儀擺手,終于結束了今日的政事堂議事,“總會有個兩全的法子。”
太子發話,沒一會兒,中書堂內的人便各自散去。
摸著桌邊的茶水喝了一口,李淮儀抬眼,卻不見林胥起身離開。
“右仆射可還有事?”他揚眉,問道。
某些方面,他與李繁漪幾乎是如出一轍,比如這個挑眉的動作,看得林胥忍不住蹙眉,思慮了片刻,還是開口:“這些時日臺諫呈上的劄子文書,殿下可有細細看過?”
他表情誠懇,乍眼看去,真得像是個為儲君盡心分憂的忠臣,此時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李淮儀垂眸,將茶盞放下,道:“自然都看過。”
“既然如此,臣便放心了。”林胥像是松了口氣,輕聲說道。
李淮儀問:“不知何事,還讓右仆射憂心,當面問上我一句?”
林胥忙躬身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