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打了個寒噤,為首的那個宮人急忙上前,怕她把事情捅出去:“大人!大人留步,我們只是閑來無事,多嘴了幾分,今后一定不會再犯了!”
顧云籬擰眉,正想和她解釋時,不遠處卻匆匆跑來一個紫衣內侍,手中不知拿著什么,跑得氣喘吁吁,沒有絲毫形象,腳步聲就在宮道之中來回回蕩。
那正要攔住她的宮人也忽然瑟縮了一下,呆呆地看著奔來的人。
突出的石階不適時地將他絆倒,撲通一聲,內侍摔在地上,手里的手冊卻還死死在手心里攥著。
愣了一瞬,顧云籬飛快地上前,將他扶起,這內侍摔得巧妙,倒是沒摔破相,只是疼得齜牙咧嘴,仍不望痛苦地喃喃:“潭州八百里加急!快去!快拿著去!”
眉心一跳,顧云籬擱下藥箱,抽過他手心里的劄子,就飛快迎著殿階爬上。
而東宮內的人似乎也聽見了響動,不等她走上去,太子詹事便已經推著李淮儀從大殿內走了出來。
劄子被飛快抽去,那內侍連滾帶爬地起身:“叛軍改道,自江漢水路欲北上攻去!”
顧云籬心口一顫,暗嘆:這么快?
江漢水道若被攻陷,緊接著便是襄陽,此地再淪陷,那便直接威脅了位于中原的東京府,前些時日李繁漪的判斷竟然沒錯,商王果真要用這樣的戰術,荊湖南路出兵,果不其然惹來了他的覬覦。
瞥見她還在,李淮儀暫且控制住表情,喚來方才的宮人:“送顧大人離開,即刻召樞密院與中書的人政事堂內議事。”
顧云籬巴不得趕緊離開,一路回了太醫院,捱到下值的時辰,飛快便走了出去,登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路顛簸,將宮內發生的事情和林慕禾講了一遍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地方。
推開門之后,卻看見幾個有些意外的身影。
權淞不知何時來的,正與顧方聞和常煥依說著什么。
匆匆放下東西,顧云籬牽著林慕禾便走了上去。
“閬澤飛箋前幾日都送了出去,應召弟子數百人,都愿奔赴成都府解困,而今商王即將攻入江漢水道,勢必又要惹出一帶禍事,西巫蠱術你最精通,若你在,會順利許多。”
“跟你們講了,該去的時候,自然會去,只是如今還有件事情沒辦完……”
走得近了,顧云籬大約猜到是所謂何事了。
“你應下了就好,”權淞松了口氣,又伸手指了指他,“云縱既然把手串給了你,你也就算半個閬澤弟子,這樣不過分吧?”
“嗯嗯,自是不過分。”顧方聞應聲點頭,瞥見回來的顧云籬,看她擰眉的模樣,一吸氣,就問,“看模樣,你也知道了?”
天下消息,跑江湖的總比朝堂之上的人能快些收到消息,商王前日轉移,今日,消息便傳回了東京。
“顧伯父消息靈通。”林慕禾感嘆了一句。
一個時辰前才八百里加急傳進大內的消息,這邊已經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