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似的一句話,也好似在人心口敲了一鐘,眾人面色闃變,紛紛山呼不敢。
打發走這群人,他這才由詹事推著離開,這一離開,卻并未向東宮住處而去,而是一路朝著太醫院而去。
緊閉著的房門內,幾個侍藥好奇地朝內望去,議論著里面的動靜。
一陣女人低啞的的嘶叫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叮呤哐啷雞飛蛋打之聲,李淮儀被詹事推進屋內,眼前不及反應,便飛出去一只杯盞,好險打在自己身上,碎了一地。
“摁住點,把這些東西都撤開!”藍從喻的喊聲貫徹整個房間,擺在地上的胡榻上,躺著個正瘋瘋癲癲奮力掙扎,蓬頭散發的女人。
顧云籬手里端著一碗藥,躲過桑盼伸來的一爪,掐住她的臉頰,毫不猶豫地便將那碗藥汁送進了她嘴中。
一碗藥汁在她的掙扎之下,勉強灌進去半碗,倒是把按著她的人都累了個半死。
顧云籬飛快抽手,免得被她一口咬住的下場,藍從喻卻沒那么好運了,迎面被啐了一口唾沫。
看著榻上那形容頹廢而狼狽的女人,很難想象不過半個月前,她還是坐在坐在后位上風光無兩的一朝國母。
“照這個模樣,想審出來些東西,還是有些困難啊?!?/p>
看著屋內雞飛狗跳的一幕,李淮儀嘆息了一聲。
不排除桑氏還在裝瘋賣傻的可能性,但眼下這個情況,想從她最終審出來有關舊案的消息,實在是難了。
原以為時至今日,桑盼不欲頑抗,藏在她身上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她為何百般阻撓舊案倒查,又要不遺余力剿清舊案涉事之人?
但已經被禁藥逼得瘋癲的桑盼一日之內少有幾個時辰清醒,更無法回答她們的問題。
“今日就到這里吧?!笨戳艘谎垡荒樅诰€的藍從喻,李淮儀道,而桑盼也詭異地安靜下來,仰躺在胡榻上,似乎有一瞬間的清醒。
顧云籬蹙眉,正想開口,卻又見她眼底浮上癡色,抓著身旁的人喃喃起來:“給我藥!給我藥!”
“……”
眾人對視一眼,妥協般離開了這間氣味濃厚的屋子,到外面議事。
李淮儀在廊下停住,示意藍從喻下去清洗自己,開口叫住了也欲行禮離開的顧云籬。
“顧大人留步?!?/p>
“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太醫院的事情,大人近來可忙?”他問,卻有點拐彎抹角。
顧云籬抿抿唇,直言道:“殿下不若直接開口吧,不必說這些虛話了?!?/p>
后者一愣,似是被她不合時宜的坦率愕住,片刻后輕笑一聲,思索了一下,便開口:“大人應當也知道近來商王進犯一事吧?!?/p>
話頭挑起,顧云籬便大約猜出了他的意圖,她沉吟一聲:“商王聯合西巫,陰損惡毒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不光前線將士,甚至無辜百姓也深受其害,殿下今日叫住我,是否是為了這個?”
“……”李淮儀挑眉,無奈舒了口氣,“顧大人太聰明,我都沒什么話說了。”
“殿下想讓我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