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想糾纏,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勁兒,磋磨不完的意志,這在李磐身上體現(xiàn)得可謂淋漓盡致。
這人真的神了,清霜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一拍桌子起身走上前:“不在!還不是因?yàn)槟恪纸憬惚慌丶遥@下連出來都不能了!滿意了沒?快走!”
最后那點(diǎn)理智讓清霜沒有爆粗,抬步將他想后逼退了幾步,作勢就要關(guān)門。
“誒誒小娘子,那我去右相府,是不是就能……”
清霜實(shí)在忍不住了,心煩得像是有東西在撓,遂狠狠一翻白眼,張口就要罵:“你別給臉不要——”
“清霜!”罵人的話說了一半,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制止的聲音,清霜差一點(diǎn)咬了舌頭,關(guān)門的動作卡在原處,回頭愕然看著突然起身走來的顧云籬。
“啊啊!是顧大人!您也在,您在不就好說了嘛……”
隨枝與清霜都吃了一驚,明明氣在心頭,卻還是壓住怒火,看著顧云籬究竟要做什么。
“世子來此,只是想向阿禾道歉?”她抬手將清霜按住,帶到自己身后,又拍了拍一旁的隨枝。
這回,李磐那股窩囊的樣子又出現(xiàn)了,撓著腦袋支吾道:“若是能多說幾句話,自然也是好的……”
忍住心底那股竄起來的火,顧云籬在心中告誡自己,現(xiàn)在不能跟這人撕破臉皮。
她留他還有用處。
隨枝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顧云籬的態(tài)度,似乎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于是她一把將臉色漲得通紅的清霜扯來,笑吟吟道:“清霜,去,把今兒上午做得馬蹄糕與黃金烙酥拿來給世子殿下做賠禮。”
饒是不知這兩人忽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是要作甚,清霜還是扭頭去拿了。
把隨枝說得東西包好,清霜遞了上去,心情也平靜下來,靜看顧云籬她們要怎么做。
隨枝把那包東西塞給李磐,態(tài)度已經(jīng)陡然轉(zhuǎn)變:“方才忙得失態(tài)了,我是個嘴賤的,該打該打,世子殿下您多擔(dān)待……”
好在李磐腦子不足以去生這個的氣,接過東西便扔給了小廝,便問顧云籬:“顧大人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顧云籬眸子動了動:“若是道歉,自然登門誠摯些為好……只可惜殿下來得不巧,阿禾被右仆射大人叫了回去,不允出府,目前怕是見不到了。”
“啊?這是為何?那何時才能出來?”李磐眉心一皺,問。
“在下不得而知,因而現(xiàn)在也很著急。”
“我聽聞右仆射也是忠直清流,莫不是因?yàn)檫@鋪?zhàn)訝I生?那倒也是……女子最后總要相夫教子,商為末本,閨閣女兒家做這個,確實(shí)有失體統(tǒng)。”
顧云籬眉心狠狠顫了顫,忍著怒氣的緣由,就連額角和眉心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動。
面前的這人平日里一副窩囊樣子,看起來逆來順受,遇見她們時也都撐著一張好臉,卻不知在這類出生便擁有地位與錢權(quán)的人眼中,哪怕先前多么討好,他骨子里仍舊瞧不起這所謂不入流的商賈,看不起白手起家的女人,就連貶低的話,都是習(xí)慣性便說了出來。
李磐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上了嘴,但轉(zhuǎn)而卻又覺得自己說的也沒什么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