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避諱,直直朝林慕禾看去,目光中卻有疑惑,按理說,邱以期應當與她說很多,不會這么快結束才對。
緊隨其后的,是顧云籬。
“前輩。”她輕喚了一聲,叉手朝自己行禮,“您不遠前來,未能迎接,失禮了。”
“無妨,”白以濃隨意應了一聲,目光再次落在林慕禾身上,“他與你說了什么?”
林慕禾也已察覺眼前之人幾次三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雖不知緣由,還是沖她友善地笑笑:“原來兩位前輩是母親昔日同門……雖未見過母親,但如今知曉,心中尚覺慰藉。”
話雖說完,可她看著白以濃,眼中有欲言又止的意思。
白以濃頭一回讀懂這些隱含在眼神中的意思,頓了片刻,她起身:“你還想知道些什么?”
還想知道的太多了,包括當年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林胥書房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佛龕又是什么,這些年為何既知她是同門之女,卻一點音訊都沒有?
她思及此處,才知自己并非沒有怨恨。
“前輩知道什么,盡數告訴我吧。”她吸氣片刻,道。
白以濃的記憶里,
年年盼歸,年年不歸
她寄來的每一封信,白以濃只看過一遍便收起了,但唯獨這封,她輾轉讀了很多遍。
此后的信雖不太準時在每月下旬寄來,但至少每個月不曾落下,她繼續北上,途徑宿州,亳州,在淮南路,最終抵達東京。
十月份時,白以濃再次入山閉關,應對年末的歲終課考,西山一貫競爭巨大,但在這期間的每一次切磋比試,她都乖乖聽從了邱以微的話,點到為止。
再出關又是一個月后,邱以微寄來的信被放在她房中的案頭,沒人動過,甚至蒙了一層灰。
她拆開再讀,拋去一些關心叮囑之語,還有白以濃未曾親眼見過的京都風貌,還有她與那名為“林胥”的青年的些許事情。那人讀書刻苦,是沒落的士族家最后的一點希望,邱以微一路送他去了京城,臨分別之際,他卻挽留她,央求她留下,美其名曰害怕科舉不中,折返回江寧再遭惡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