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繁漪挑眉,撲哧笑出聲:“你還真不把我當外人。我是想,官家清醒這幾日,想必想了很多,桑氏他忌憚多年,這些年一直拿右相清流一派打壓制衡,如今削了右相主理科舉之權,想來,也要敲打他了。”
“這說明,我們的機會來了。”
顧云籬看她:“機會?殿下想扳倒……有眉目了?”
后者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一手將通行玉牌交給內侍,同她一起跨出右掖門。
“好好休息吧,這些日多謝你了。”沒再解釋,李繁漪拍了拍她的后背,將她向前推行幾步。
宮外早侍候了好幾個等待放值的馬車,顧云籬放眼一看,一眼便瞧見了正站在馬車邊和清霜說笑的林慕禾。
快步走上去,清霜熱切地叫了聲“姐姐”,看見后面的李繁漪,又趕緊正色,向她行了個禮。
顧云籬從隨身的小藥箱里取出來一支小小的玉蘭釵子,遞給林慕禾:“今日圣人賞下的,我看著樣式和你相配,拿來給你戴。”
手心里涼涼的,玉質的簪子的感受溫涼,帶著溫潤的柔光,玉蘭花小巧,點了金色做花蕊,做工自是上乘,林慕禾眨了眨眼,隔著眼紗輕輕笑了笑:“當值時還想著我?顧神醫先前的敬業呢?”
顧云籬吸了口氣,耳朵又不爭氣地發熱:“只是看見了,覺得你合適。”實則先前也沒有多敬業,給你藥浴時,還總想著些別的。
清霜瞠目,看看這兩人,再看了一眼一臉高深莫測的李繁漪,一時間語塞。
只是林慕禾這么說了,卻拿著那只簪子沒有什么動作,反倒抬眼看了顧云籬一眼,意欲不明。
顧云籬腦袋白了一瞬,窮盡畢生知識,終于趕在她要失望地收回手里的簪子的一剎那,了悟了她的意思。
“我給你戴上吧。”在外,她還是看不見的,自己給她戴上很合理。
林慕禾彎彎唇:“好呀。”
她低了低腦袋,顧云籬接過那簪子,情不自禁便又向她脖頸處的那點紅痣上看。
只一眼,飛快地移開,然后挑了個好位置,給她簪上玉簪。
清霜已退到了李繁漪身邊,問她:“什么時候成這樣了?”
李繁漪但笑:“你哪里懂這些。”
清霜仰頭看她:“誰說我不懂了!”
身旁人眼波流轉,“哦”了一聲:“清霜大俠自然什么都懂,還有,我的梅子呢?”
清霜一個激靈,這才想起來,從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來有一個手掌那么大的布包,遞給了她:“剩得梅子就剩這些了,殿下,不要介意啊。”
李繁漪“呵呵”了一聲,接過那小布包,看了一眼,用油紙包嚴嚴實實扎起來一共有七八個,一股梅子淡淡的酸澀清香襲來,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