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留是留下了點……”
三人同時出聲:“留下什么了?”
隨枝撓撓頭,取出個錢袋子:“十兩銀子,應該是借我馬的錢吧……”
“這死丫頭,”常煥依氣得擰了一把身邊的人,“什么都不拿就去禹州?過關憑由可拿了,她認不認得路尚且還不知道!”
林慕禾同樣憂心忡忡:“憑由好說,只是清霜她單純良善,路上保不齊挨人一頓宰騙……”
作為真正意義上的長輩的顧方聞倒是不緊不慢地揉著方才被常煥依狠掐一把的腰肉,似已習以為常,慢悠悠道:“不摔幾下怎么知道世事險惡?”
顧云籬無奈道:“再晚些摔打也不晚,這會兒正是情況不明的時候,若是去禹州路上真遇上了什么歹人……”
顧方聞沒再說話了,煞有介事地點頭。
常煥依咬著嘴唇,環xiong思索了片刻,又掃了身邊的一群人,一個兩個的都有要事不能離開,能走得又幫不上什么忙,到最后,她搖搖頭,認命道:“我去追她!”
“誒,師叔——”顧云籬驚覺出聲時,常煥依已經走了出去。
“憑由托敕廣司的捎來,我現在走說不定還能趕上那妮子!”她雷厲風行,說干就干,說話的片刻就已經走出去了好幾丈遠。
一瞬間,顧云籬考量權衡了一下,眼下這個時候,常煥依追去正是個沒有錯的選擇,是而,她只能應聲。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方聞無奈地聳肩,看了看留下的這三人:“你瞧她,就是急性子嘛。”
林慕禾看著他的神情,瞳孔微微一動,似乎明白了什么:“顧伯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清霜要走了?”
看他這么淡定,林慕禾越覺得神奇,索性問出聲。
“誒,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顧方聞甩手道,扶著自己被掐得快沒有好皮的腰,一瘸一拐地要離開,“孩子都長大了,不帶聽我們的話,我理解,正好她常師叔沒事去追上,我身上這些小傷小意思也能消停幾天了。”
顧云籬慢慢琢磨出來些許不對勁,看著顧方聞看起來故作深沉的模樣,一時間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你上次交待的事情,應當差不多了,”顧方聞輕咳了一聲,扭身對顧云籬道,“如今那廢物世子死了,林胥那狗賊肯定按捺不住了……還有如今這戰事,我不信這群當官的會眼看著他起高樓。”
官場仕途,終歸以利益為終,這么大一個勢力逐漸成事,勢必會有看不慣他,想要阻撓他的人大有人在,她們只需要在這其中做推手罷了。
臺諫一張嘴,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加之林胥本人也并非完璧無瑕,雖近來他正在著手抹去,但所作所為已經惹來了太子的忌憚,這件事就注定不會輕易善終。
明白了顧方聞的意思,顧云籬手心里生出來些許汗來。
她摸索到一旁林慕禾的手,輕輕攥進了手心里,時機將至,變數也多,難防林胥又再做出什么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