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本來沒多少人,這群西巫人又不知弄倒了多少無辜的人,這么半天,竟然沒引來一個巡城的人。
待盡數(shù)解決了這群人,明月已輪轉(zhuǎn)到樹影的最高處。
“前輩讓人好找,”余下幾人都是敕廣司鏢隊的那些人,為首的女子姓寧,排行十七,眾人便都叫她寧十七。“不過幸虧碰上了?!?/p>
“大晚上的,你們怎么來這頭了?”常煥依問。
“奉令主之命,捉一個人?!睂幨吣税押梗笆悄銈兾魑椎娜耍上А肿屗芰??!?/p>
“令主?”顧方聞一頓,“你們趙令主也在?”
寧十七點頭。
“她老人家居然移駕在此……”顧方聞默默打了個寒戰(zhàn)。
“受顧小娘子囑托,令主說了,必定要將您幾位安全護(hù)送到東京去。”她乖乖回答。
“慢著,說歪了,你們捉西巫的人作甚?”常煥依提肘給了顧方聞一下,又問。
寧十七連忙正色,又朝她推手,恭敬答:“令主之命,只說與東京有關(guān),只是此人早些年叛逃出了西巫,行蹤詭秘,方才纏斗,又讓他逃了?!?/p>
顧方聞眸色沉了沉,吸了口氣:“又是東京……今春我就不該讓那兩個孩子去東京!”
“你還當(dāng)她倆是小孩子?”常煥依翻了個白眼,“如今說什么都晚了,快走吧!”
人家兩個濃情蜜意,你湊什么熱鬧?
八月初七,準(zhǔn)備已久的秋闈正式拉開了帷幕。
官家蘇醒的事情傳遍京城,更點燃了一眾舉子的火熱內(nèi)心,貢院外一大早便擠滿了人。
顧云籬清晨侍藥,再給皇帝扎了幾針,便放了值。
沈闊不知是否是前幾日與她談話,受了刺激,這幾日告病在家沒有來太醫(yī)署內(nèi)點卯,今日連著藍(lán)從喻都未曾見到。
下值路上碰見剛好從政事堂出來的李繁漪,兩人索性結(jié)伴出宮。
問起藍(lán)從喻去向,李繁漪挑眉,道:“這還用想嗎?杜含今日秋闈,在貢院里一待就是七日,她肯定早早去送了?!?/p>
千般愛護(hù),這大概就是長久的戀人之間的那點溫存,顧云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昨日臺諫慘了右相幾本,把他近來操使龍門衛(wèi)的事情挨個捅出來了,”李繁漪又說起來,“今早,官家的令就下來了,今日副考官換成了禮部的劉增禮,也不知右相現(xiàn)如今是個什么表情?!?/p>
顧云籬錯神:“劉增禮?”
“左相門生,”李繁漪笑笑,“有人明擺著要整右相,他近來沒收斂,引官家忌憚,被趕下去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剛好便宜了他們。不過,這些事……顧娘子,你有什么看法?”
顧云籬愣神片刻:“我?只是嘆……官家心思難測,朝令夕替,不敢揣測。”
李繁漪挑眉,撲哧笑出聲:“你還真不把我當(dāng)外人。我是想,官家清醒這幾日,想必想了很多,桑氏他忌憚多年,這些年一直拿右相清流一派打壓制衡,如今削了右相主理科舉之權(quán),想來,也要敲打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