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沅曾到基層實習過,對于這些小事自然是信手拈來。
“對誒!”傅朝盈聞言,眼睛一亮,當即縮小視頻通話界面,打開常用的購物軟件,快速輸入“標書”二字,屏幕上瞬間跳出一連串相關的服務鏈接。
傅朝盈喜笑顏開,“我明天就聯系!”
“祝你一切順利。”葉嘉沅的語氣里帶了點鼓勵。
傅朝盈心頭感到暖意,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視頻上來,眼波流轉,輕聲喚了一聲:“姐姐……”
“嗯?”
傅朝盈再次細細打量著她眼底的微微倦意,心疼之感更甚,唇角卻揚起一抹輕笑:“姐姐晚安,早點休息!”
葉嘉沅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屏幕前她睡裙領口處的點點春光,在暖色燈光下若隱若現,略有點不自然地移開目光,“晚安。”
聲音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兩人掛斷視頻通話。
傅朝盈腦中卻清晰地浮現出葉嘉沅方才略顯疲憊地靠在床頭的模樣。
平日里總是挺直脊背、一絲不茍的葉嘉沅,大概只有在極度疲憊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放松的姿態。
傅朝盈心里難免升起一陣疼意,又帶著一點藤蔓依附生長的癢意。
周一一早,傅朝盈就雷厲風行地聯系到一家專業的標書制作公司,邀請對方來公司開會,經過一番細致的溝通,再次確認了全球展覽項目標書制作的復雜流程與所需材料。
周四是投標截止日,時間緊任務重,整個公司的員工都卯足了勁兒、恨不得住在公司里趕制標書。
出乎意料的是,各項資質文件的辦理過程十分順利。公司里幾位文學專業出身的員工文筆極佳,技術標書的撰寫進度也超出了傅朝盈的預期。
自周日晚通過電話后,傅朝盈和葉嘉沅便只偶爾給彼此發發微信。
葉嘉沅忙于港城的工作,傅朝盈則全身心投入到緊張的標書制作中,兩人都默契地減少了不必要的打擾。
但傅朝盈偶爾會點開兩人的對話框,最新消息不是她發了個午餐,就是葉嘉沅發了個“午安”,要么就是問她進展順不順利。
除此之外,兩人之間仿佛失去了更多可以深入交談的話題。
那晚視頻通話中的曖昧氛圍似乎在忙碌的空氣中悄然消散殆盡。
傅朝盈也漸漸習慣減少打開聊天軟件的頻率,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卻在周四下午,她卻意外收到了南硯美術館一位主任發來的晚餐邀約。
心底不由得敲響了警鐘。
盡管這位主任并不是此次招標項目的直接負責人,在正式開標前進行非正式的接觸,從程序上來說算不上違規。
但傅朝盈心中卻隱隱覺得蹊蹺,畢竟她與這位主任的關系遠沒有熟到可以臨時邀約晚餐的地步——通常而言,約人需提前至少一天。
傅朝盈帶著一絲不安與疑惑,如約前往。
在晚餐前的寒暄敘舊中,對方看似隨意地詢問了她公司近期的發展情況,又看似關心地提及了一些她的個人問題,卻始終巧妙地避開了任何與全球展覽項目招標相關的話題。
仿佛這頓飯只是一場普通的聯絡感情的私人聚會。
然而,就在用餐過半之時,對方卻突然話鋒一轉,語氣意味深長:“小盈,你也知道,現在南派水墨畫確實面臨著日漸式微、人才青黃不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