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深見此幾乎目眥欲裂,“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洛清歌想說話,可她早已被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連抬頭的動作都無法完成,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她倒下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猩紅的血跡。
陸硯深臉色驟變,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抱起,厲聲疾呼,“快傳太醫!”
不知過了多久,洛清歌在濃重的藥味中幽幽轉醒。
陸硯深和蕭青涯,謝云疏難得都守在她身邊。
陸硯深見她睜眼,明顯松了口氣,親自端過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她唇邊,“醒了就好。把藥喝了。”
洛清歌下意識地偏頭躲開,這個微小的動作牽扯到小腹,一陣熟悉的刺痛傳來。
“別動。”陸硯深按住她,眼里帶著隱痛,“太醫說你小產了,必須好好休養。”
小產?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洛清歌混沌的腦中炸開。
她下意識地撫上平坦冰冷的小腹,眼里閃過震驚和茫然,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荒涼。
這樣也好,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可洛清歌閉上眼,一滴淚悄無聲息地滑落鬢角。
蕭青涯和謝云疏見狀,連忙送上各種名貴的補品,小心翼翼地勸解,“清歌,你別怪皇上。都怪那般行刑的侍衛太死板了,皇上不知道你也被行刑了。”
“但是皇上真的很在乎你,知道你小產的消息,急得不行,立刻派了最好的御醫來照顧你。連皇貴妃那邊剛醒都顧不得了”
他們紛紛說著陸硯深對洛清歌的在意。
可洛清歌只是靜靜地躺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帳頂繁復的花紋,仿佛他們的聲音來自遙遠的天外。
陸硯深見狀,從懷中取出一個溫潤通透的玉鐲,那是他從現代帶來的,是陸家給未來妻子的家傳之物。
他試圖套上洛清歌纖細的手腕,“清歌,我知道你聽見了我封含煙為后的圣旨。但你來自現代,本也不在乎這些虛名,皇后的位子就讓給含煙吧,讓她安心養病。朕雖然封你為妃,但在朕心里,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朕的摯愛。”
6
可洛清歌猛地抽回手,那玉鐲哐當一聲掉落在錦被上。
她對陸硯深扯出一個極其虛弱的笑,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不用了。皇上只柳含煙一個皇后,一生一世一雙人,豈不是更好?更顯得皇上情深義重。”
她故意將“情深義重”四個字咬得極重。
“清歌,事到如今,你還要與朕賭氣不成?”
陸硯深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被冒犯的慍怒。
他正要發作,陸麟稚嫩的聲音卻在殿外響起了,“父皇,母后醒了,一直見不到您,又傷心地哭了!”
陸硯深聞言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看著床上蒼白倔強的女人,語氣恢復了帝王的冰冷,“你自己好好想想,是做朕的妃子,安享富貴,還是繼續做你的奴婢,吃苦受罪。”
說罷,他拂袖而去,沒有再看那掉落的玉鐲一眼。
蕭青涯和謝云疏看著陸硯深離去的背影,又看看床上心如死灰的洛清歌,無奈地嘆氣,低聲勸道:“清歌,別倔了。這里是古代,他是皇帝啊。順著他吧,至少能少受些苦”
洛清歌緩緩閉上眼,沒有告訴他們,她絕不會屈服于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