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護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陸硯深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敗,身上也插滿了各種管子,曾經銳利的眼睛深陷下去,黯淡無光。
但他看到洛清歌走進來,死寂的眼底卻驟然爆發出驚人的光亮,掙扎著想坐起來。
“別動。”
洛清歌阻止了他。
她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站定,看陸硯深的眼神疏離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清歌”
陸硯深艱難地發出聲音,臉上帶著希望。
“陸硯深,”
洛清歌卻打斷了他,聲音清晰而冰冷,“我來,不是原諒你,也不是可憐你。而是看在陸爺爺的面子上,來跟你說清楚。”
她看著陸硯深一下子黯淡下來的眼神,沒有心軟,深吸一口氣道:“你別瞎折騰了。以后無論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我們之間,早在你背叛我的時候就徹底結束了,永遠不可能和好。”
洛清歌說完,沒有任何猶豫地轉身就走。
徒留陸硯深呆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從深陷的眼窩里滑落出兩行渾濁的淚水。
一個月后,陸硯深出院了。
他沒有再去找洛清歌,而是神秘消失了。
陸家人找了他很久都沒有消息。
很久后,南方一座千年古剎才傳出消息。
一位法號‘了塵’的新晉僧人,在寺中剃度出家。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手腕上常年戴著一串普通的檀木佛珠,其中最大的一顆珠子內側,刻著極小的‘清歌’二字。
從此,商界再無陸硯深。
只有古剎晨鐘暮鼓中,一個日復一日跪在佛前,虔誠祈禱的身影。
而他祈禱的內容,永遠只有一句,無聲地回蕩在香煙繚繞的大殿:愿洛清歌平安喜樂,永世無憂。
這是陸硯深余生,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想做的事。
他要用一生的孤寂與懺悔,為洛清歌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