餞行宴結束了,來送韓岡出發的人們依照親疏,在離著東京城不同遠近的地方一個個的告辭返回,到最后,離城快有二十里,王旁才最后一個與韓岡辭別。
上午別過含淚的父母和妻兒,韓岡出門時王旁就趕過來相送,等他走到城門口的時候,身邊已經有了幾十人來相送。相熟的不相熟的都來送他離京,這不外乎是留給未來的人情。在韓岡看來,還不如幾個同門師兄弟加上親戚的送行。
與王旁拱手致禮,韓岡翻身上馬,跟隨他南下的四名幕僚和一隊親隨也全都上了馬。
李復、馬竺、陳震、周毖,此四人今天早上得到韓岡的通報,明白了他們即將面對的問題,現在正傷著腦筋。而韓岡交給他們的子厚做主。”
馬竺的話是顛撲不破的老成之言,李復、周毖各自收了聲,只是互相之間都不搭理。
韓岡不去在意身后幕僚們的爭論,他就在馬上拱手,向著王旁:“仲元,小弟就此告辭了。不能面辭岳父岳母,也請仲元代為致意。還有小弟家中,也望仲元閑暇時能多看顧一二。”
“玉昆即使不說,愚兄豈能忘記,還請一切放心。”王旁頓了一下,著重強調一般的說著,“有愚兄,更有父親在,玉昆你一切都可以放心。”
‘若能如此,那就太好了。’韓岡想著。
王安石還在宮中,今天要討論的議題關系到國家安危,不得不慎重。只是結果可能不會變,都是河北軍留于原地,嚴防契丹南侵。
安南招討司面臨的問題很嚴重,雖然王旁還受王安石所托,來轉告韓岡,說他會盡快將河北、河東的事情給厘清,盡可能快的將剩下的一萬多兵馬派遣去廣西。
但韓岡很清楚,王安石的盡可能,基本上就代表著第二、第三批南下的西軍,趕不上這個冬天出戰的腳步。
只是心里話不能說,韓岡抬眼道:“這就要多勞岳父和仲元你費心了。”再一拱手,“小弟就此告辭。”
一夾馬腹,驅動胯下的坐騎,韓岡不再回頭。幕僚也一時收起爭議,和隨從們緊隨在后,緊緊地跟上韓岡的速度。
韓岡望著眼前通往南方的官道,想著的卻是身后,‘不知道豐州之戰的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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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州應該已經打起來了吧……”王舜臣眼望著東北方蒼翠的群山。